Fate Keter/Malkuth - 005 - 上

血光和腥锈味前所未有地鲜明，形成一道海浪，推着他往前。只要有一丝松懈，那些纷扰就会立刻追上来将他吞没。骑神的剑已经在咫尺之外，若他失败了，他便会灵魂消散，无处可去；但有一种更强烈的冲动敲击着他的胸口，无限的力量从心脏的空洞中涌出，爆裂的愤怒对他大声喊叫：你失败了，他会一同陨落！

一同陨落，往那无尽的虚空。

fate 005·上

库洛多少恢复了一点信心。回来后不久Saber就累得睡着了，但库洛并没有感觉到太多魔力消耗，Saber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挡住了Rider的骑神。一开始他觉得，比起赫克托他太弱了，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这回真的捡到宝了。

——但他到底是什么？灰之骑士又是谁？

能毫无损伤挡下Rider和骑神的攻击，绝对不是什么平凡的圣杯召唤物。如果传说无迹可循，他的力量并非来自大源之力所构筑的历史，那么仅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自身的特殊——比如心脏上的奇妙回路。

库洛能视见一切概念存在但无法呈现之物：比如魔术回路的构成。与其说那是一个回路，不如说是一个与Saber自身纠缠在一起的通路，一个里外连通的克莱因瓶，一个无首无尾的三叶之结，魔力在此处永久流动，却不会留下半分痕迹。它仿佛只是为了证明这是一个魔术回路，又或许是为了证明其它早已不在此世的玄妙。

Saber抱着太刀，微微蜷着身子睡在库洛身边。月光照在他清秀的脸上，呼吸平稳，眉间却有一丝忧愁。库洛伸出手，拔开Saber的刘海，抚摸了一下他的眉头，然后把手放到了Saber心脏的位置。那里除了心跳和安稳运行的回路外，什么也没有。像是感应到了御主，Saber向库洛靠了靠，搂住了他的手，将鼻尖埋了进去。

“喂喂，现在是撒娇的时候吗。”但一股无法言喻的电流，阻止了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Saber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底下是软的，还有一股独特的苦涩香气——他立刻反应过来了，直接从库洛的大腿上坐了起来。

“M...Master，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睡着的！”

库洛看好戏般说：“啊，没事没事，之前的魔力消耗很大吧，睡着很正常。本来我以为要给你补魔呢。”

Saber的脸瞬间被点着了：“呃，不是，我不需——”“补魔”两个字所带来的异常感不知道戳中了他虚空的意识里哪一根神经，加上库洛大腿的温度还萦绕在周围，Saber慌乱地站起来，轻声报告“我去巡视一下四周”，却忘记了动用英灵的特性，一头撞上了紧闭的大门。

库洛忍住爆笑的冲动，怜爱地招手说：别急啊Saber，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Saber捂着物理意义上很疼的额头，泪汪汪转过头来：Master有什、什么问题？

“你挡住了Rider的攻击的那一下，是怎么使出来的？”

Saber回到了榻榻米上，放下刀，以标准武士坐姿正坐，认真看着没个正型的库洛说：我不知道。

“那你有把握每次都能用出来吗？”

“……说实话，没有，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出来的。”

库洛即不失望也不生气，他迅速起身逼近Saber，手掌贴在Saber胸口，问：那你用出来那招的时候，这里有什么感觉吗？

Saber瞪大眼睛，沉默了。库洛从那双坚定清澈的眼睛里读到了迷失，不知名的英灵像被深沉无边的深渊夺走了魂魄，他失去了他的语言，他的思想——直到库洛轻柔的呼吸和声音将他唤醒，突然溢出的泪珠顺着Saber的脸颊流了下来。

“喂，你——”

库洛还没来得及帮他拭去泪水，Saber突然眼睛有了神，抓起太刀飞出庭院：“谁在那里——？！”库洛也意识到结界被攻破了，瞬间警觉起来。

“抱歉抱歉，我不该空降应该走正门的，但是人家有职业习惯的嘛。”听声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庭院中凭空出现了一架纯白色的魔法人偶，上面坐着的小女孩从人偶上跳了下来，走到了Saber面前。

“你就是Saber啊，真的和尤西斯说的一样，和里恩长得一模一样呢，”小女孩围着Saber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不过……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嘛，你是英灵嘛，不一样也很正常啦。”

Saber没察觉到杀气，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挡在库洛面前。库洛说：黑之工房的人造人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在这个特殊时期，不怕被拆了当魔力电池吗？

“啊，不要担心，工房长和尤西斯都不知道我来，我已经把所有联络魔术的通路都切断了。”

她没把威胁放在眼里，库洛稍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也不再追问她怎么进来的，黑之工房唯二的奇迹人造人之一‘白兔’——只要她有意，可能没有追查不到的线索。

“所以你大费周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收起了魔术人偶，蹦跳着绕过Saber，跑到库洛面前，双手合十，真诚恳求道：“我想拜托你们帮助我救救我的妹妹——放心，我妹妹不会参加圣杯战争，但是黑之工房会在圣怀战争期间利用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现在能救她的人只有我了。”

“但御三家的正统——黑之工房——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货色，不出意外他们也会派人参加圣杯战争。而且就算能救下你妹妹，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Saber从库洛轻松的语言里听到了一丝鄙夷，他的Master接着说：“除非小姑娘你能提供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情报来抵消我们的风险。”

白兔双手握拳：太好了，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嘛，妹妹不需要你们来救，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只要你们之后对付其它人的时候，把我带在身边就可以了，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还能为你们提供额外的支援，怎么样？阿布拉斯特家的继承人应该知道这笔买卖不亏吧？

库洛示意Saber把刀收起来：那我们怎么保证小不点你不会出卖我们的信息呢？

白兔思索了下说：那我来陈述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