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に入れる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库洛的手。
硬币消失了，又出现了。像有生命一般，在手指的骨节上跳舞。他的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优雅又灵敏，双手成了硬币的舞台。硬币有时藏在另一只手中，有时会在手心与手背间切换。对面坐的小女孩瞪大了通红的眼睛，连之前因找不到母亲而流的一脸鼻涕眼泪都忘记擦了。她聚精会神，却楞是没有一次猜中硬币在哪里。
最后她耍赖了，胖胖的小手牢牢扒住男青年的手不放，但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到硬币。库洛这才从她的头发里把那枚硬币找了出来，手里多了几枚糖果。
“原来你真的是魔法师啊。”小女孩手捧糖果，又惊又喜。
“我当然是啊，只有真正的小天使才会遇到真正的魔法师，看，我还能把你妈妈变出来呢。”他指了指快餐店门口，小女孩的妈妈正等在那里。当时里恩正从点餐台拿了汉堡要往外走，看到了这一幕觉得很是温暖。没想到下一秒那位自称魔法师的男青年就回过头来说：
“这位小哥，有没有兴趣为我的共犯啊？”
若不是无家可归，又快身无分文，里恩断不会理睬陌生人的搭讪。可里恩刚面露狐疑，对方便不紧不慢地说：“反正你也无处可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醒来，想办法联系家人和朋友时，他们都莫名其妙不见了；你取不出父母留给你的备用金，还被可疑的人盯上了，不得不东躲西藏露宿街头，现在你身上除了一张奇特的钥匙卡和少量现金外一无所有，不如坐下来听听我的话？”
他说对了。里恩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事情不可能再糟糕了，就算是陷阱，也只能抓住眼前唯一一根稻草了。
“因为我是魔术师啊。”
这就是第一次见到库洛时的情景。不算好也不算坏，好的地方在于，库洛对小孩子的温柔让里恩很有好感；坏的地方在于，库洛说：如果不成为我的共犯，我就不告诉你情报——至少在成功完成第一个演出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库洛是货真价实的魔术师，还和好几家演出公司签过约——虽然没有办过大型表演，但在有钱人的舞会上还是颇受欢迎的。在娱乐活动全面电子化的时代，需要长时间磨练技艺和思维的高昂成本，几乎让职业魔术师绝迹，里恩都是从古早的电视节目里才知道魔术的。
“你不担心我拿走你的钱去找家人吗？。”
“第一，你自己知道乱跑的危险性，一般人不会无缘无故身处异地，家人失踪；第二，你不是这种人；第三，我没现金啊！大概就够几顿饭钱，你要现在就送你好了。”库洛敞开怀抱，甩了甩手。里恩服气，这话句句在理，最后一句尤其有说服力。而且库洛提出了包揽住宿和伙食这样的好条件，还说不容易被盯上，里恩考虑再三，觉得目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
来到库洛住宿的地方，里恩才明白之前说不容易被人盯上什么意思——库洛的家是个房车，根本没有固定住址，另外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同吃同住了。至于食宿的食——后来里恩才知道，做饭要自己来，还得做家务。库洛厨艺不错，只是人经常不在；里恩虽说是个少爷，干点家务养活自己可没问题，何况目前他的确欠着库洛的情。
龙祭典期间，库洛会在这座城市——远离尤米尔的西部大城欧尔迪斯参加一场大型演出，也就是说训练期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不到。里恩本来还怕中间出现什么变故，却没想到两人相处的日子愉快安稳。里恩从没有和这样的年长角色相处过，起初并不习惯，时间久了才发现库洛完全不用自己操心，轻浮、爱玩、强人所难都只是表象。他对这种表面各自为政，实际颇有默契的相处模式感到一阵轻松，也不知道在失去了家里人的消息后，这种奇妙的感受从哪里来的。除此之外，库洛业务水平也一点都不马虎，表演技术一流。里恩看过几次库洛的小型演出，他往舞台上一站就是一出戏了，眼花缭乱的魔术与绚烂的电子都成了他自身魅力的附属。很久以前，电视里说魔术师是带来梦想的人——这句话确实在库洛身上得到了印证。看看那些孩子们闪亮的眼睛，老人们舒展的笑脸，里恩就觉得他离魔术世界果然很遥远。他不止一次问过库洛选中自己的理由，库洛只是强调他需要的是普通人。在遇到库洛前，里恩唯一和魔术沾得上边的优点，就只有动态视力好，也不知道库洛对自己哪儿的信心。
何况他还不擅长撒谎。
“不是要你撒谎，你对我们魔术行业有什么误会？我们需要的是修饰，包括话语、肢体语言、神态、还有场景的一切重点，”库洛边说边抽了一张牌，抽出来的时候还是红桃A，到了库洛手里就变成了黑桃K，“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说出来能引导人，什么话说出来又会让人退缩。”
里恩为难了：“这可比手上功夫难多了。”
库洛拍拍他：“你还有很多要跟我学呢。你应该叫我老师。”
里恩的眉毛垂下来，艰难地叫道：“老、老师。”
库洛没想到这么快调戏成功，马上又讲：“哎呀，听起来好害羞啊！算了算了，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徒弟，也小不了我几岁，叫名字吧。”
“那……库洛老师？”
库洛伸手弹了弹里恩脑门，大口叹气，说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里恩一歪头，当是库洛在夸自己耿直。
没过几天，库洛开始训练他了。里恩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搞错了。
“哎？我不是通常魔术表演里的助手吗？”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助手最主要的作用是分散观众的注意力，而且我已经有很出色的女伴啦！菲和S你不是见过？”
里恩觉得这话说得他心里别扭，反问道：“那到底要我干吗。”
库洛的手指顶在里恩鼻尖，又指了指自己：“其实三个月后的演出，我本人只是吸引观众的诱饵，而你才是真正的表演者；选择你这个普通人作为我的搭档，也是因为有些演出和技巧只有‘普通人’才能办到。这才是我需要你的理由，不然我捡个大男人回来干吗？”
里恩消化了一下库洛话中的信息量——果然没有那么好的事。库洛说得很清楚：必须“成功”，而且他用了“共犯”这个词。
“所以你一早就盯上我了吗？”
“你自己想啊。”库洛不说，但也没有阻止他自己琢磨。很意外地，里恩对库洛放任自流的态度感到舒适——没有额外的压力，也不需要多余的鼓励与期待。
然后库洛就解释了“演出”内容，里恩听完，严肃地说：“……这不是盗窃行为吗？”
“不被人发现就不是啦！而且我们要让那位花哨的公爵自愿把东西奉上。”
里恩转念一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状况：幕后的人物一定对自己和家人做了违背法律的事，想要对抗这种不合理，只有采取非常规的方法了。
日常训练开始很简单，第一步是看前人的表演和书籍，其次是一些手与肢体语言的表达与灵活性训练，最难的其实是表演。但库洛是个好老师，里恩也是个悟性很强的学生，很多把戏讲过一次后，经常练几天就会了。里恩看着库洛的手势时，觉得那双手或许是真的有魔力；它能吸引人们的目光、周围的光芒、甚至还有自己的专注。
若不是那双手，他或许就不会学得这么快了。
就算里恩在表演上天赋平平，但在肢体的灵巧和勤恳的态度上，真是没得挑。而且按库洛的说法，他需要的就是里恩身上真诚的气质，刻意去演反而容易暴露。
起早贪黑的三个月很快就结束了。库洛出去了好几天，直到演出前天才回来。里恩这几个晚上一直睡不好，除了为家里人紧张外，库洛与他的约定能不能兑现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库洛从上铺探出头来，柔软的白发一晃一晃的。
“怎么啦，睡不着？为任务紧张？”
“算是吧……要是失败的话，你答应我的条件……”
“嘿嘿，你不要还没有开始行动就压力这么大啊。要不要大哥哥给你泡点蜂蜜热牛奶助眠？”
里恩抬扛一般地回他：“喝过了。”
库洛笑眯眯地说：“哦，那敢情好。要不要告诉你更有效的方法？”
“有的吗？”里恩在微弱的灯光里转过头来。库洛的手从上铺垂下来，握成招财猫的姿势说：“让我教教你呗。”
说完他就从上面敏捷地翻下来，坐到里恩床边，像猫一样凑近了闻。
“你是不是一直没自己放松过？我夜里出去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偷着乐啊干吗这么严肃？”
“你在说什么……？”
“你18岁都没到呢，怎么老气横秋的，我好像告诉过你沙发底下有宝藏来着。”
里恩更迷糊了：“到底要干……喂？！”
库洛掀开了他的被子，手像蛇一样钻进他的睡裤。大腿受了凉，本能地一抖，差点把库洛踢出去。
“库洛老师你这是……性骚扰好吗！！”
“那你自己来？我会当没看见的。”有时候库洛的不要脸真是天下一绝。气急败坏的拒绝刚要出口，一想到库洛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自己的性器，里恩突然就犹豫了。这一犹豫，库洛立刻顺着杆子就上了，迅速脱掉他的裤子，把里恩久久不见天日的小兄弟翻了出来。
“要是我不提，你是不是这么久连撸都不打算撸了。我也不是没看过啊，洗澡的时候不都看过，害什么羞……”
“不是的啊……”里恩说是这么说，但完全没动作，眼睛直直地看着库洛轻轻地翻开包皮，露出前端，这时整个阴茎已经变得很硬了。
库洛一边就着顶端渗出的液体，一边有轻有重地套弄着：“你这不是童颜巨器来着？女孩子会喜欢的啊。”而里恩这时已经没法说话了，视觉上和感官上的刺激让他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那双手的筋骨、指尖、苍白的皮肤，全都包裹着自己的性器，仿佛是为了抚摸他淫猥的部分而存在的。这巨大的反差给了他强烈的冲击和满足，身子不禁往前蹭了蹭，把性器往库洛的手里送。
“是不是要出来了……？真快啊，积了不少吧……”魔术师带着一点酒精香气的气息在耳边萦绕。里恩没法抵抗了，在快感的支配下，迷糊地哼了起来。
“唔……库、库洛老师……”
临到释放关头，里恩用力按住了库洛的手，库洛刚感到不妙，盖住整个性器的手上已经传来了粘稠的触感。年轻新鲜的腥味升腾，库洛硬是接了一手浓稠的精液。他刚要反省是不是自己过界了才被如此报复，可看里恩喘着气，脸红得不成样子，却又觉得很愉快。里恩仍旧抓着库洛的手，留恋地摩挲着那双被自己的秽物沾染的手，带着隐秘、激昂的谨慎，侵占了魔术师的力量源泉。库洛也没有动，手指轻轻拢着膨胀的阴茎，等顶部吐出了最后一点残留的白浊，里恩才拿松开手，拿了纸巾沉默地擦起来。
完事后库洛没事人一样帮他穿上裤子，又盖好被子。
“年轻人啊……”库洛本来想要拍拍他头，最后还是放弃了，只能眨眨眼睛说：“明天好好加油啊。”
里恩点点头。无言之下，不曾有过的期望就这样来了。通过那双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灵魂。陌生的冲动使里恩第一次说出了既像是请求，又像是要求的话：
“如果第一次任务成功，老师会给我奖励的，对吗？”
“啊，那是当然了。”库洛像一个真正的魔法师一样看穿了里恩的心思。
他口中的奖赏，已经和最初说好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