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阵
难以置信。
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忌惮的本能催生的狂热席卷了头脑。巨大的人形兵器仿佛与血肉之躯融为一体，在迷人的熟悉音色的环绕中，他第一次毫无后顾之忧地挥动了手中的剑。紧张与亢奋之外，还有不可思议的满足与安定感，是因为需要守护的东西都被他牢牢护在身后，还是因为最渴望得到东西以不敢奢望的形式来到了他的身边，抑或是因为他终于站上了所有骑士那被命运约（诅）定（咒）的归宿之地？
少年骑士都来不及细想。他像所有突然被奇迹造访的平凡人类一样，只能竭尽全力地沐浴在那夺目耀眼让他所有经历与人生都黯淡无光的宏伟光芒中，将对于遗漏细节的想象与回味统统留待日后。那个时刻，他甚至忘记了还会有其他的未来与期待。
那就是后来被称为“灰之骑士”的里恩·舒华泽的初阵。
*
“库洛，做我的fatima吧！”
被“求婚”的对象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对方的举动毫不出人意料，但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啊，骑士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等整个学校从骚动中复归宁静，早已是夜幕低垂的时刻。心猿意马地胡乱对付了过迟的晚餐，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对面的宿舍房间，尚未褪尽的余韵烧得他头脑晕乎，走路也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直到对上温差过大的平淡反应，里恩才有了从梦游状态清醒的征兆。
——求婚的顺序和方向完全错了。而且步骤跳得太快了……今天他才刚刚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稳妥的做法应该是先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庇护以及——？
库洛看着眼前的小骑士半张着嘴怔了片刻，然后又明显被别的紧张攫住，顿时知道了对方的思路又跑去了哪里，白天在fatima专用驾驶舱里感受到的奇异冲击化成了令人不爽的骚动又在胸中喧嚣起来，甚至一瞬间产生了就顺着误解去欺瞒伤害他的冲动，但是一旦那样做了，又好像是输掉了重要的东西，库洛不动声色地慢慢吸进一口气平复着被夹在自嘲和自尊之间进退两难的焦躁，伸手用力按住那头和他们的主人如今的心境一样毛躁乱翘的头毛揉搓起来。
“今天才第一次MH实战的小鬼少得意忘形了，要说大话等过两年再来吧！”
里恩被揉的低下头去，脸颊浮上了不同于刚才亢奋的羞愧红晕。回忆起来，从白天的操作来说库洛应该不是个新手（但是虽然是骑士，他和fatima打交道的次数并没有多少，也无法从操作上作出明确判定），但是这番话至少否定了自己后知后觉的担忧——万一他已经与别的优秀骑士有约在先——这让他的心像过山车一样晃悠了一圈，又不谨慎地雀跃起来。
不常有的体验令里恩自己也感到了无药可救的孩子气，落在自己头顶的掌心触感却又令他按耐不住地产生了期待。
觉得差不多浇醒了对方发热的头脑，库洛准备收手下逐客令的时候，他的手却被明显体温高于自己的少年骑士用力握住了。
“抱歉，是我兴奋过头了，考虑不周……”
虽然直率地承认自己冒失的过失，但还是感到了不好意思，里恩的视线游移了一下才转回库洛脸上。在冒出“糟糕”的念头之前，库洛的视线便被纯澈的紫色捕获，不再灼人但却绵延不息的光焰在那双眼底跳动，无意识地寻求着他心底不可为人知的部分。
“但是，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我总有一天会成为配得上你的骑士的……”
一瞬间抹去了所有情绪的绯色瞳孔让里恩模糊地意识到继续前行就会踏入禁忌之地，不由得咽下了后面的话语，但他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
库洛看着那明知不妥却无处遁形的渴望，貌似恳切却又不肯退让，一个毫无可能的任性愿望却又被表达出笃定的味道。少年正用可笑的珍重姿势将他敷衍的手捧在胸口，等待着一个没有任何信用保障的承诺。
——在那之前，等我。
作为骑士，他的能力远在对方之上，这与天赋无关，是只有反复穿过生死一线才能不断积累的冷酷经验。在这个波谲云诡的动荡局势中，里恩毫无防备地将要害暴露在一双早已侵染了鲜血的手上，这份天真如同指向咽喉的利刃，反而令库洛感觉受到了威胁与挑战，还有永远无法相容的矛盾。他已经看穿了这场追逐最终的结局。
与此同时，库洛的另一部分“自我”也以不容否定的存在感震荡着他的灵魂。那是只有Fatima才能得到的体验，如同怀抱着骑士的灵魂，成为对方与机体——不，是与世界相联系的纽带，封闭的空间却因为被机械放大的感官产生了奇妙的开放感，如同生命的界限被打破了一块，明明是束缚，却让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寂寞”与“孤独”大概就是为了衬托这一刻的体验而存在的词汇。虽然并没有过和骑士搭档的经验，但库洛还是明白并非所有的Fatima都会有这样的幸运。不由自主想沉醉其中的冲动反而激起了想要将这一切抹消的危机意识，急切地驱策着他。
无法扼杀的欣悦和固执己见的冷漠互相交锋，如同冷暖气流的交汇，酝酿出彤云骤雨。
库洛明白，他只需要给出一个默许的眼神，就可以轻易打发掉眼前的麻烦，但是此刻让自己无法就此善罢甘休的不甘心才是真正的灾难。
看着制造了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坦荡无辜的脸，他伸出没有被握住的另一只手捏住了那稚气未脱的下巴，丝毫没有推卸责任的罪恶感，反而有点幸灾乐祸，语气里不自觉的混入了恶作剧的笑意和怜爱的温柔。
“——既然如此，我再来教你一些好事情吧。”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距离缩短时里恩不得不更努力地仰头看着他，表情里满是没有跟上对话节奏的困惑。
这个角度凸显了体势和体格的优劣，却让库洛觉得刚刚对自己提出那样要求的新米骑士更嚣张了。
“顺便作为你今天为我打掩护的答谢，就给你开个特别课程……”
说到语尾时两人已经近到呼吸相闻，里恩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微微抗拒的力度却被轻易化解，紧接着柔软湿润的触感便贴上了紧张地抿起的嘴唇。大脑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亲吻。
自己正在和库洛接吻。
里恩的脑子里哄的一声炸开了锅，随着紊乱的呼吸颤抖起来的嘴唇轻易开启，被早有预谋的舌尖伺机入侵。也许是为了照顾“新手”，库洛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贴着有点僵住的舌尖轻缓地转了两圈，但舌面互相刮擦的微妙感受还是让里恩舌根一阵麻痹，从后脑一直窜到颈椎，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无处安放只能搁在对方胸口上的手掌，仿佛不绷住这点力量，就要支撑不住了一样。
“……呼吸，你想把自己憋死吗。”
一只手绕过里恩的后脑，库洛松开了对方的嘴唇，却没有拉开距离，在他指摘下发现自己无意间屏住了呼吸的少年慌乱地张嘴吸气，瞄准了这满是破绽的瞬间，他更深地堵住了那副青涩的唇舌。
我谁。我哪。什么情况。
再强悍的骑士，身体也需要正常供氧。不知道是超展开的冲击，还是因为失败的换气，里恩觉得头脑晕眩，胸口发闷，思维被伸进口腔的灵活器官搅得一塌糊涂。
“……唔嗯、等、……等一下、”好不容易等到变换角度的时机，里恩挣扎着甩了甩头，按住对方的胸膛勉强拉开了一点容许语言通过的空隙，“你这是做什么……？！”
“刚才说了？这也是骑士必修课啊。”听不出真心和玩笑的比例，库洛语调轻快地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搂住了腰，再加上托住后脑的手掌，被固定成密着的体势揽在怀里，里恩再迟钝也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本来就有些涨红的脸颊再次血气上涌。
“你、你、你教这个做什么，我不用、不用你教……”
语无伦次的拒绝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库洛装作在认真考虑的样子歪头打量了少年狼狈的表情一番，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好啦好啦，放心交给我吧，”轻易地将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自己胸上，库洛低头贴着已经变得通红的耳垂低声诱哄道，“你难道不想尽快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可靠骑士吗？既然已经帮你上机了，那我就送佛送到西，顺便让你其他东西也一起毕业好了。”
——这哪里顺便了？？？
已经被今天应接不暇的事件砸懵的脑袋再也塞不下更多问号，里恩在混乱中觉得身体一轻，后背陷入了柔软的被褥。皮带扣清脆的响声砸在鼓膜上，迅速迫近而来的现实味让他惊慌失措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这一次库洛却出乎意料地老实，居然真的停下了动作，里恩喘息着望过去，对上了一幅过于安稳的微笑。
“……真的不要？也对。这种事果然还是让软软的女孩子来教比较好吧。”
不存在的歉意和落寞随着库洛纤长的银色睫毛抖落，触手可及的温度、充斥鼻端的味道杂糅在一起，自然地唤醒了不肯平复的奇迹余韵以及日积月累的真实思念，在胸中激荡起来。里恩忘记了时机和场合都与他的期望不符，只是单纯地被不主动否认就会被对方否认的恐慌操纵了。
诱惑的同时也被诱惑，危险和满足同时袭来，库洛看着反手抓住自己衣袖的少年露出混合着受伤与依恋的神色，静静等待他早已想定的抉择。
“——库洛就好。”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大概是又上当了，里恩难堪地咬了咬嘴唇，但是一旦说出口内心反而变得轻松了起来。
啊。承认就承认吧。远在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前，在身为骑士的自己对他产生意识之前，这棵参天大树就已经在自己心中生根。
现在的难堪与被动，大概也是对自己无意间想要利用骑士与Fatima之间特殊联系的狡猾想法的报应。
所以，尽管有点出格，虽然不够正式，但是只要是库洛。
里恩求之不得。
“——我只要你。”
这次是真的怕库洛反悔，说出了不得了情话的同时，少年便楼上了对方的肩颈，完成了生平第一次带着围困和独占野望的拥抱。
*
如果说白天的初阵尚且称得上可圈可点的话，那么晚上这场“初阵”的表现只能说是不敢恭维了。
对手太糟糕了。
不对，应该说是太棒了？
作为初体验来说库洛的确是最好也最糟的对象，但是身为另一名当事者，里恩始终没有机会客观地审视这件事。他像是还走不利索便被强行绑上翅膀飞上了天的孩子，无处可藏地暴露在情欲的风暴中。
落在里恩肌肤上的手掌和少年一样常年持剑，本来并不能称之为舒适的粗糙感触在此刻反而成了鲜明的刺激，脱掉衣服的时候顺便将他的脖颈前胸后背侧腹腰胁摸了个遍，四散流窜的电流很快变成蒸腾的热意，让里恩脑子里一片混乱，感觉神经都仿佛紊乱了一般在他身上凭空生出了许多自己都不知道的敏感带。
这种单方面被动承受的立场不是里恩想要的，但是他刚刚摸上去的时候被笑着阻止了。
“先等等，你摸得太痒了。”
毫无经验技术蹩脚的事实被这样当面指出，少年羞愧的垂下了视线，虽然不甘心，但是更担心自己不合时宜的行动会煞风景，彷徨的指尖无处可去，不知所措地蜷了起来。
发觉身下的少年因为自己的话摆出了奇怪的姿势，库洛拉下他悬在自己身侧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床单上。
“别摆出这幅表情，不是说了要教给你嘛。”
安抚地亲了亲因为不安和困惑而微微纠起的眉间，库洛向着少年胸口上自己一直十分在意的部分低下了头。只是吐息的吹拂便令里恩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
“果然……”
用“不出所料”的语气嘀咕着，库洛伸出舌尖舔上了外观与触感都同别处明显不同的那处肌肤。
里恩咬住了嘴唇想要忍耐，但在被小口叼住啃噬吮吸的时候终于还是失败了。
“那里……嗯……”
那是不愿被人碰触的痕迹。虽然经常被猜测是那是天位之证，但实际来历连里恩自己都不清楚。就像他的身世般来历不明的力量，让他无比忌惮，却又无意识地去依赖。因此这也是自己不成熟与软弱的象征，将不愿示人的这一部分暴露在最在意的人面前，里恩却意外地并没有感到想象中那样强烈的抗拒，反而有些暗喜——如果是库洛的话，如果他愿意接触的话——这暗喜印证了他羞于启齿因此深埋心底的软弱欲求，令他格外窘迫起来。
“教学中不要分心，优等生。”看穿了他的无所适从但却不点破，库洛一边调侃着他一边若无其事地绕开了那处和心脏过于接近的部位，在跟成年人比起来依然略显青涩的胸口一步步向下移动着嘴唇，“好好记住……”
从窘迫中解放的松懈与失落很快就模糊在那语焉不详的半句话中，里恩丝毫没有考虑过对方所谓的“教学内容”，记忆的引擎只为了占据他五感的这个人而拼命转动起来。
不知不觉间阴茎贴上了因为汗湿而显得格外光滑的肌肤，绝妙的弹性带来的快感让朦胧中的里恩打从心底深深地叹出一口气，不由自主地低头确认，发现正压着他下身的，是随着对方动作而不断磨蹭着的胸部。结实的肌肉却有着不同于脂肪的奇妙柔软度，被膨胀的欲望挤压出醉人的凹陷。里恩被钉住了视线，下意识地吞咽令喉结上下滚动。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库洛露出捉弄和得意的恶意笑容。
“原来你是胸部那一派的啊——趣味不错嘛，”说着低头目测了一下，不知道是决定了什么，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毕竟是男性的身体不过，勉强一下还是能让你稍微体验到大胸软妹的好的……好好记着，可不要随便被身材贫瘠的Fatima迷住搞到绝后啊。”
这个人在说什么呢？
被情欲熏蒸得有些迟钝的思考回路依然对这番话产生了抵触反应，但是可反驳的点实在太多，里恩在找到合适的切入点之前便被库洛用行动打断了。
用因为游刃有余而显得有点慵懒的动作，库洛将双手从里恩的身上拿开了，一时失去了支撑的上半身毫无顾忌地压上了少年骑士结实的小腹，重力让刚才还被注视着的赤裸胸膛严丝合缝地挤住了生机盎然的年轻欲望。做出了一个像是在舞台上向观众展示才华的演员的起手式，库洛将空出来的双手按上了被锻炼得即便在同龄的骑士中间也毫不逊色的胸部两侧，故意放缓了动作向中间推挤起来。
作为一个Fatima来讲过于充盈的形态和蓬勃的生机令整具肢体都散发出超越性征的性感，反而使得这个倒错的动作格外惑人，来自视觉的冲击比触感还要更快地击穿了大脑，里恩倒抽的一口气中途就变了调，条件反射地捂住嘴，却无法控制下半身诚实的动作。
随着身下腰腹挺动而微微起伏的视野让库洛眯起了眼睛。
“舒服吗？不过男人的胸最多也就是这种程度了。”
和正在搅和着少年头脑的热意截然相反，因为过于轻松而显得有些凉凉的语气，让里恩忍不住低头顺着对方的视线一起望去，那里被夹在他的小腹和库洛的胸肌中缝之间，男人的胸部自然不可能有足够松软肥厚的脂肪可以把他的性器完全包裹起来，即便是完全贴上去压住用力推挤也只是勉强令紧实的肌肉覆盖着茎体而已。但是库洛口中“这种程度”的刺激，对于现在的里恩来说也足够了。
“……。”看着颤悠悠在自己胸下又涨大了一圈的东西，库洛愣了一下，这次倒是明显带出了意外与抱怨的口吻，“没想到你脸这么清纯，这里尺寸还挺可观的……”
明显只是自言自语的嘟囔，却让里恩瞬间脸红到脖根，吐出了微妙的“赞扬”的人却歪着头，好像有点烦恼地找了会角度，才试探着动了起来。这个神态里并没有多少旖旎的成分，里恩却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不同于以前的“憧憬”和“依赖”，也不同于数小时前的狡猾与幼稚相交杂的“暗喜”，陌生的——不，应该是早已暗藏心底只是刚刚才被唤醒的情愫随着下一次的鼓动涌向了全身，精神上的欲望开关也一起被撬动，一直谨慎地自我约束的少年却连恐惧都忘记了，只是一径地追逐着那股将狂暴与温柔结合在一起的矛盾感受而去，最终落入了温暖的血色之中。
究竟有没有察觉到气氛微妙的改变呢？库洛只是抬头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毫不在意地将注定无法完美的乳交暴露在被服务的对象灼热的注视中继续了下去。
汗水和早早淌出的腺液令碾过身体中心的触感愈发湿黏光滑，在腿间动作的姿势也让下面的囊袋得到了关照，里恩听到破碎的吐息混着呻吟溢出自己的喉间，这是满足的信号，也是不满的倾诉。就这样随波逐流的舒适与焦躁中，大腿根和腹股沟附近渐渐传来奇异的触感，里恩下意识地寻觅着，却发现那是已经被揉搓的挺立起来的乳粒，因为身体主人本身淡薄的色素而呈现出漂亮的粉红色，此时因为充血而变深，沾染了欲望的分泌物之后更是成为了艳丽的装点，不断地随着推挤辗转而在两具身体的交界线上若隐若现，在所过之处点起了新的火焰。
被不打招呼就擅自又增加了质量的东西突如其来地顶上了下颚，库洛却一点都没恼，他甚至都没有松开推挤胸部的双手，而是挪动着位置尝试性地舔了一口顶端已经微微张开的铃口。
敏感的顶端被从没尝试过的动作亵玩，里恩发出崩溃的抽气声按住了库洛的额头，勉强绷住了直接射在对方脸上的冲动，幸好库洛并没有过多纠缠，一边叹了口气说“果然男人这么干还是太吃力了啊”，一边松开了双手撑起了身。明明是自行推拒，但是顺着手腕的力道离开自己肌肤的热度，却滋生了难以排解的寂寞，不由自主的挽留让少年做出了撒娇一般的动作，扯住了一不留神就会溜过指尖的银发。
“啊、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的里恩尴尬得连道歉都断断续续，连忙松开的手却被对方握住了，不知道是羞于即将被捉弄的预感，还是羞于即将被捉弄的期待，他转头垂下了视线。
饶有兴味地看着小骑士的反应，库洛并没有忙着继续起身，抓着少年的手顺着额角移动，引导着对方按上自己的后脑。柔软的银发扫过了比自己明显要细上一圈的手指，他满意地感觉到从掌心里传来的不易察觉的颤抖，自下而上的视线对上困惑于他行动的紫瞳，轻易揭穿了少年最后的掩饰。
“什么嘛，不用在意……本来教学的意思就是，过分一点或者拙劣一点，也。没。有。关。系。哟♪”
轻缓地拖长了最后半句的咬字，库洛在这个能轻易看到口腔内部的体势下提前半刻张开了嘴，在预见到了之后展开的少年骤然急促起来的喘息中，含住了像是要挣脱什么束缚一般抖动起来的性器。因为吞入时机不妥而过大的尺寸让他微微皱了皱眉，但依然坚定地向深处含下去。虽然头顶传来了几乎甜腻到带出哭腔的“不行、要出来了”，但是被自己放在脑后的手却诚实地用力，将温热的口腔更深更深地按向欲望的出口。
按住因为第一次就在别人嘴里高潮这种刺激而混乱地想要夹紧的腿，库洛将射进嘴里的东西一饮而下，还温顺地换着角度舔了舔，最后在一干二净的湿润顶端体贴的亲了一下，才坏笑着撑起身体凑近剧烈喘息满面潮红的可爱脸庞，问道：“要不要尝尝自己童贞的味道？”
里恩露出了热病患者一般的眼神，看了暗示般舔着唇角的人喘了片刻，突然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吻了过去。——比起亲吻，这动作更像是从成鸟口中获取哺食的雏。他将那个刚刚惊鸿一瞥的内部用舌头毫无章法地打探了一遍，确定再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才不舍地退出来，给出了与明净的气质完全不符的回答：“……都是库洛的味道。”
说完之后像是不愿听到库洛的调笑般再次堵住了被色情液体润泽的薄唇，不顾一切地纠缠起来。
——啊。幸好。
被难缠地含住舌头舔个没完的时候，库洛模糊地产生了这样庆幸的念头。庆幸毫无余裕的DT在自己露出一瞬接不上词的破绽之前便将一切封杀殆尽了。随着少年的眼神和言语点燃的不祥光焰又一一被快感的潮水淹没、扑灭。深沉浑浊的欲海隔离了一切威胁，想要下潜的欲望关闭了深度警示，只是沉溺再沉溺。
紧贴着对方磨蹭的下半身很快便再次抬头，同时保有了硬度的雄性器毫无作为地互相“交锋”，经验匮乏不得要领的少年在亲吻的间隙混乱地问：“……现在可以摸你了吗？可以吗？”全然没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贴上了刚刚还夹着自己的弹性上佳的胸板，还无意识地贪恋着肿胀起来的乳头手感而不断用掌心碾磨着。——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得更有效率地攻陷这副身躯的方法。
安抚地摸着被欲望冲击几乎陷入无助的骑士的后背，库洛贴着他的嘴唇说：“床头柜最下面那个抽屉……里面有个瓶子，拿出来。”
里恩依言照办，当看着库洛熟练地打开瓶口将透明粘稠的液体倒在手上时，再迟钝也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顿时再次涨红了脸：“你、你为什么会备着这种东西……？！”
即便不看，库洛也知道此刻的少年已经意识到失言并感到了后悔，他连视线都没从手中的作业上离开，不以为意地随口回答道：“这也是身为‘骑士’的必备品之一啊。”
在骑士圈子里接受培养的里恩深知对方说的都是实情，也明白此刻他感到的不快并不适合在此地深究，但是无处可去的不甘心却在心头萦绕不去索要着补偿。
正在里恩纠结的时候，库洛忽然倾身凑过来，将下巴搁上了他的肩膀：“在我做好准备以前，你都可以随便摸了。”
感受到颌下的肩膀随着这句话而僵硬，库洛一边笑着一边将沾满了润滑剂的手指从里恩看不见的角度塞进了自己的身体。
——可供使用的地方只有那一处，就算看不见，里恩也知道他是在“准备”哪里。像是将身体交付的重量惬意地压在肩头，体格差还有对方令人目眩的肩腰比例让里恩觉得自己的姿势如同捧着过大的花束，低哑的喘息又离自己的耳畔太近，太近了，吹拂的气息不是通过嗅觉，而是听觉直达大脑，比任何芬芳馥郁还要迷醉。掌下的美丽身躯中蛰伏着两种力量，能让人屈服的强壮与能将人诱惑的神秘，哪怕经过辗转伪装，甚至主动将完美无害的躯壳置于自己掌中，送到自己唇边，也已经无法令他满足。
情欲，血潮，鼓动。混合出被放大的嘈杂，取代了胸腔中的脏器，将非理性的冲动泵入四肢百骸，顾不得是用了多少力气，里恩按着比自己还要宽厚许多的肩膀一口气将人压倒在床单上。
并没有认真抵抗的身体因为冲击和没能及时调整的手指角度，发出了不知道是吃疼还是爽到的闷哼，倒下的同时就被抓住膝弯撩开了腿，和少年一样挺立的性器晃荡了两下贴上了肌肉轮廓分明的小腹，那之下已经含下了两根手指的温顺洞穴彻底暴露，还瑟缩又谄媚地蠕动着。艳丽的口唇，肿胀的乳头，妖艳的肉穴，为了方便侵犯自身而沿着令人心折的胸腰腹线条打直伸下的手臂，被打开成雌性的姿势也依然坦荡到甚至有一丝怠慢的神态，将现世最高级的科技结晶转化为不堪的欲望容器。
这是被“常识”判定为异常的事物。作为人造的产物，在帝国被当做军需物资处置的物品，是不应该拥有如此的生动与丰富的。但是这种“违和感”却令不成熟的骑士似曾相识，长久以来对于自身的本质抱持的怀疑与忌惮在这份怀念与亲切感前不堪一击，他甚至无法再坚持自我告诫这只是一种一厢情愿，因为和白日的奇迹体验相对照，夜晚的淫靡飨宴也纵容地将他拥入了怀中。
这是不一样的。和不祥的力量（骑士）、应当守护的事物（责任）、可以分享生命的搭档（Fatima）都不一样。完全涵盖了也超越了这些的特别的存在。如果是这样的存在——
随着视线的逡巡，那个初见时就被库洛认定是欠缺了什么决定性部分的骑士眼中如同——不，是真的燃起了火焰，清澈的薄紫映染成鲜艳的亮红，和银发的Fatima应该被变色膜覆盖的魔性眼瞳截然不同，闪烁出像是要把所及一切都焚毁的破坏性光芒。
传承自超帝国时代的古老血液中被长久压制的野蛮因子挣脱了牢笼，与正常人类相悖的骑士本能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喘息，少年骑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果是这样的存在，那么即便是“完整”的自己，也能被接受吧。
眼看着伪装成“规格内”的少年在眼前撕掉了那层自欺欺人的伪装，猜想得到了印证的满足与先一步预知了结局的恶意让库洛眯起了眼睛。预感到会被灌注进庞大热量的身心陷入了昂扬的亢奋。
这是令人憎恶的亢奋。因为天衣无缝的契合，令骑士与Fatima领略到了同为“欠缺品”的共鸣，自身的延伸与碎片与代用品，越是相互吸引，便越是彰显了人造物固有的软弱与空虚。
这也是令人愉悦的亢奋。因为骑士的本质都是破坏与杀戮的兵器，锋刃相交时会产生共鸣也是极其自然的事情。都说每一名骑士的成长都需要不只一名骑士的血来饲养，不知道他们之间，谁会成为谁的饵料呢？
明知道里恩不切实际的渴求与希望终究会撞个粉碎，库洛还是带着拒绝的决意拥抱了自己的敌人（命运），也是自己的骑士（命运）。
呼应般激荡的情绪让里恩迫不及待地啃上饱满的肌肤，在锁骨和胸口上胡乱地标记起来，强行挤开库洛的指缝插进去的食指尽显处男本色，粗暴的转动仿佛不停的催促，连腰也不自觉地开始模拟性交的动作在腿间进出磨蹭，黏腻的吮吸声和水声仿佛听觉春药，拍打着两人的鼓膜。
为了尽快撬开入口，又有一根手指见缝插针地强行挤入，比库洛要小上一圈的手掌重叠在他的手背上，让他无法随心所欲的动作，不协调的两组手指互相磕碰推搡，反而无意间加快了扩张的进程，被别人裹挟着指奸自己的过度意识让肠壁也敏感起来，啜泣般分泌出汁水抽搐着。被对方胯下肿胀的顶部再次试探着戳上指缝时，他用力从对方掌下撤出了手，减轻了一半压迫感的肠壁软糯地箍住了被留在里面的里恩的手指，温软滑腻的鲜明触感让少年发出了陶醉的哼声。
沾着体液的手指贴上后背的微凉让里恩打了个激灵，紧接着便被骨肉均亭的修长双腿绕住腰身扯低了重心，再明确不过的肢体表达比什么语言的撩拨都奏效，他立即撤出了半上不下的侵攻先遣队，用更具战斗力的征伐主力取代了它们的位置。
试探着侵入却被不可思议的吸附感捕获，难以自控地挺腰插到了底，甜美紧致的快感在不由自主闭紧的眼帘内部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里恩从鼻子里发出了拔高的呻吟。
异物入侵时条件反射的推拒与吞咽让肉刃碾平肠壁的感触愈发鲜明，酸软麻痹压过了疼痛后来居上沿着尾椎蔓延，紧接着又被敏感点受到挤压的激烈快感击穿，转瞬间从体内深处窜上天顶的电流让库洛反弓起腰背，低哑的喘息瞬间就破音了。
不良品的缺口终于完美弥合。天衣无缝。
暴露在里恩眼前的咽喉像等待献祭的祭品般雪白无辜，裹缠着他蛮横欲望的地方又温顺柔软，无一不是煽动与纵容。不等库洛有所表示少年便全凭本能抽动起来，笨拙青涩的动作连如何取悦自己都还不懂得，只能尽量将自己的身体贴近对方，盲目地摸索着通向目的地的路。
本应施以引导的一方却擅自在幼稚野蛮的动作中得了趣，真的像自己之前所说的那样默许和包容了一切的过分与拙劣，被牙齿咬住乳头扯起来吸的时候甚至发出了助兴一样的淫声，鼓励着小骑士更加放肆。
里恩干脆抓住了库洛一边的脚腕将他的腿折叠起来更夸张地压向一边，强行又深入了一点，勉强的姿势让腿部肌肉不自然地绷紧，这个角度又刚好顶到对的位置，窒息感加成了前列腺快感，库洛像是被上紧的弦被拉断一样弹了起来，仰起头半张的嘴也消了音，僵直了片刻后隐约露出的舌尖才随着腰肩颤抖起来，被放置的前端摇头晃脑的淋漓出稀薄的汁水。
经验还没有丰富到足以辨别这是用后面高潮了，里恩只是因为后穴突然收紧的力量而毫无防备地崩溃了。
润滑液、肠液与精液混合在一起从臀部的缝隙漏湿了床单，过于迅猛的高潮让少年意识放空了半刻，注意到骑士望着狼藉结合处的怔忡眼神，库洛还是伸手握住了自己尚未完全高潮的前面撸动起来，只是看着的里恩却发出了比当事人更粗重的喘息，随着前面的刺激而自然收缩的后穴没用多久就再次将舍不得离开的性器服侍的再次膨胀起来。
如同被黑洞吸住，源源不断的欲望从自己腰部涌出只为了填满它而不断骚动奔腾而去；舒服到轻飘飘的体验又如同失重，仿佛是正坠向万丈深渊。
抓住在自己眼皮底下自渎的手按到床单上，强迫五只打开和自己的交叠成十指交握的样子，里恩一边若有所觉地顶上了内部那个触感和反应都与别处不同的特异点，一边向摆出了已经习惯于耽溺情欲的模样的人提出了那个问题：“……即便如此，这也真的只是教学而已吗？”
喘息的间隙，库洛短暂地停下了动作，虽然是仰视角还被按住手腕压在身下，但却毫无受制于人的神色，缓缓地向里恩绽放出一个温柔到梦幻的笑容。
“是的。而且，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教学。”
库洛用一个包罗万象的词语取代了答案，但是被搪塞的一方却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自主放弃了所有现实的纲绳，只向着那一处希望能收存自己跌碎尸骨的温柔乡跌堕而去。
极速下坠的幻觉与所见所闻所触及的一切摩擦生热，在攀升的高温中自焚，狠狠地烙进了少年的感官。
*
晨曦和鸟鸣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了室内。
朦胧中感觉到怀里的小火炉动了动，紧随而至的是发梢蹭过肩颈的痒，以及后腰的酸痛，恢复的知觉一口气唤醒了库洛的意识，但也让他的眼皮更沉重。
最后居然真的搞到要奉陪骑士的笨蛋体力，简直是自作自受。更不要提怎么还就让这家伙赖在自己床上了……
像是回应着他的腹诽，搂在腰上的手又紧了紧，长得就一副生物钟神准的样子的少年应该是醒了，库洛感觉到湿润的吐息小心翼翼的擦过了自己的耳畔，然后埋进了耳廓后面的发际线中用力地吸了两口。库洛顿时觉得有点不大好。敏感带被若即若离地碰触让酸痛的腰椎又蹿过一阵酥麻，而且他这才想起来昨天从白天到晚上的“连战”自己好像没有抽出时间洗澡，不知道被腻歪了一夜之后现在是个什么味道。
难得一见的羞耻和尴尬让库洛不由自主地转头甩开了对方的纠缠，像是对于打扰了他的睡眠感到抱歉，少年并没有紧追不舍。这让库洛暗暗松了口气，但是——
搂在腰上的手还没有松开的意思，而且里恩在盯着他看。
啊。醒了就快走吧。不想一睁眼就应付难缠的人啊。有什么好看的啊。
就在库洛差不多快要败下阵来睁眼投降的时候，里恩又有了新的动作。早晨略显干燥的柔软嘴唇静静地贴上了库洛的额头，然后离开，再落上眼睑，扫过鼻梁，印上嘴唇。
怕惊动美梦一样谨慎地屏住呼吸，珍重的态度反而将接受此等待遇的对象架上了刑具，内心暗自嘟囔着“这是什么羞耻play”也无法开解涨潮一般的酸胀鼓动，库洛在那个轻柔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触碰离开的瞬间，突然地展开了凶猛的追击。
那不是为了让双方获得快感，只是伪装成亲吻的、为了夺取主动权的暴力。直到呼吸全被夺走的少年开始抗议地捶打他的后背，他才用判若两人的温柔撩过对方的上颚，结束这轮令人难受的唇舌交锋。
刚刚恢复的呼吸和意识到中了埋伏的羞耻让里恩面红耳赤，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嗯……”完全没有好好回答的意思，库洛意味深长地笑着像刚刚里恩对他做的那样凑上了对方的耳畔，“还学会搞偷袭了，你也不像看起来那么老实嘛……好·色·的·后·辈·君。”
用刻意压低的音量与声线将悄悄话软软地吹进紧贴着嘴唇的耳孔，刚刚睡醒还没散尽的慵懒与沙哑无限放大了暴击效果，里恩难以自控地缩了缩肩膀，连手指尖都略过一阵颤栗，但是根本没有给他采取进一步反应的时间，库洛便抓住了这一瞬的破绽，轻巧地从他身边撤身而起，一边笑出了声，一边捡起了地上散乱的衣物自然地穿戴起来。
完全错过了还击或者接招的时机，里恩只能捂着耳朵懊恼地望向调戏自己成性的恶劣家伙……然后便僵住了。
库洛的整个背影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唯一能让人联想到Fatima的只有被精悍的肩背衬托得格外柔韧纤细的腰身，此刻上面还带着明显是自己昨夜杰作的淤青，弯腰的时候甚至还隐约露出了顺着腿根留下的干涸痕迹。
无意识的吞咽声震动了自己的鼓膜，里恩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紧跟着便被从天而降的衣物盖住了脑袋。等他用完全看不出骑士体能的笨拙动作扒开遮挡住视野的障碍物时，库洛已经套上了贴身衣物，一边流畅地将裤子提好扣住皮带一边朝他扭过了头。
“怎么了？今天可不是休息日，再不起床连冲澡的时间都要没有了。”
一秒切换到普通模式的库洛自然大方的态度愈发对比出自己的幼稚，里恩被这个无懈可击的提醒噎住了，只能含糊地答应着抖开刚刚被对方拿来糊了自己一脸的衬衣。
库洛看了一眼有点悻悻然的少年，若无其事地念叨起了对于早餐的期待，等他将晨练和洗刷用具规敛整齐，昨晚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也终于收拾停当准备退散了。
“……那，我回去了。”
明明只是回去隔着一条走廊的对面房间，里恩却露出了无比寂寞的眼神，欲言又止地停在了门口。
“噢，一会儿见。”
不是太抱希望地安慰少年再过不久就能餐桌上见，库洛随意地朝对方挥了挥手，只想尽快结束这个犹如不负责任地丢弃幼犬的诡异场景。拜此所赐连合上房门的时间都变得比平时漫长了，库洛看着渐渐闭合的缝隙默默计算着。
……还有二十厘米，十厘米，五……
然而猛然爆发了骑士反射神经的少年在严丝合缝的寸前扒住了门扇边缘，库洛只得头大不已地再次打开房门，看着好像是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的里恩，无奈地问道：“……落下东西了？”
——问完了他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显然是落下东西了，还是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被自己搞到骑虎难下的少年却没什么精力注意这微妙的失言，闪烁了两下的眼神最终鼓起了勇气，直望向绯瞳深处：“我还可以，再来找你吗？”
充分自觉到在对库洛提出怎样的要求，里恩羞涩、紧张而又恳切地等待着。
虽然不论身心都已经计划出了撤退路线，但库洛的神经还是拉响了危险的警报——为了这打破了禁忌的危险快意。
“……就爱撒娇，真是拿你没办法。”
伴随着要将少年整个人都融化掉的纵容苦笑，库洛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低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亲吻。
“好啦，快回去吧，再站下去要被别人看到了。”
里恩又陷入了飘飘然，脑袋晕乎乎的被按着肩膀转了个身，随着推上后背的力量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了头，库洛对着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保密手势，在他渐渐清亮起来的眼神中缓缓合上了房门。
轻易想象出被自己唬弄着放逐到了走廊里的少年可能会按耐不住摆出的握拳暗喜的姿势，库洛靠在门上停顿了片刻。为了尽快消除最后的吻别残留的触感，他舔了舔嘴唇，继而思索起了当务之急。
——计划大幅提前，必须尽快跟薇塔取得联系。
一边在心里罗列着接下来的日程安排，他一边走到了固执地声张着自己存在感的凌乱床铺旁，将琳琅缤纷的精彩痕迹连同床单一起干脆地扯下，丢进了洗衣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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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脸的缘故，即便是在这种偏远的地方，也会转播“灰之骑士”的采访节目。——更有可能是好战的帝国政府新一轮的宣传策略。毕竟这个年轻的“英雄”，已经成为了驱动如同战争机器一般运作的扭曲帝国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
他看了一会像素并不是太高的电视屏幕上青年愈发沉稳却依然明净的脸，耳边掠过的尽是提前背过稿的官方说辞，澄澈性感的好听声音也并不能令场面话变得有趣，差不多开始感到无聊想要换台的时候，主持人的提问却止住了按向遥控器的手指。
“下面是抽选观众提问环节……好的，我们打开看一下……啊，这位观众说，听说里恩先生的初阵非常的早，能简单描述一下当时的感想吗？对手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啊，这个我有所耳闻，听说那是您学生时代的事情，能简单和大家分享一下吗？我想除了普通观众，还有许多年轻的骑士也很需要您的经验呢。”
“诶？啊……经验什么的并不敢当……”
他看着从节目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情绪变化的黑发青年，伸手抵住了下巴。
那个年轻的骑士举起话筒的动作微妙的慌乱，好像上课走神被抓包的孩子一样，不过这只会被认为是过于谦虚导致的无伤大雅的破绽，反而令他的“人设”更加容易吸粉吧。画面上的青年像是对于洗耳恭听的观众们表示歉意一般微微地笑了笑，然后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
作为电视前的观众之一，他用抵住下巴的手的中指指背蹭了蹭自己的薄唇，被屏幕的冷光映出无机质质感的暖色瞳孔中，融入了一丝玩味的笑意。——这是明知道会收获什么效果所以经过了计算的困扰吗？看来也并非是没有长进嘛。
“就如同大家所知，我的初阵的确是在学生时代。说来惭愧，因为过于紧张，我并不太记得对手的情况了。”
——喂，初阵对手的情况至少好好记着啊。一脸谦和的公然说出这种傲慢的事情，这烂性格怎么还是一点没变啊。
反正是不可能听到这边内心的吐槽的，节目中的青年依然故我地继续着话题，他的语调并不存在任何煽动的成分，真挚的紫色眼瞳却仿佛可以让任何天真的念头都充满说服力。
“但是，只有一点我可以断言，那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体验。”说到这里，骑士稍微停顿了一下，“虽然无法用语言表述，但是我想每个人在生命中那一刻到来的时候，都会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要相信什么。直到今天我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
……
当主持人念出下一个问题时，他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禁自嘲地苦笑起来。
——那个木头人的脑袋里从来都不装点有用的东西。
“没有改变……吗？”嘈杂的广告不肯放过这个收视率极高的节目，他干脆地将电视关掉了，骤然冷清下来的空气中回荡着温柔的自言自语，“你果然还是，不适合当骑士啊。”
他今天也依旧烦恼着。不知该怎样才能让对方接受的这个答案，再一次毫无意义地淡入了虚空。
END
一句话番外：
库洛知道自己对未成年骑士做了一件缺德事，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某一天开始，明明是胸部那一派的帝国偶像骑士，再也没有对任何妹子的巨乳红过脸。（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