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系列

NAMERUNA🔞

这是两个人开始正式交往的第一个周末,也是会成为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至少里恩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

本来就对里恩安排的“经典约会行程”满是腹诽的库洛看着被午后骤变的天气搞了个措手不及的学弟,露出了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现在正置身于一家西式快餐店的门外,被突如其来的骤雨困在了印着醒目LOG的招牌下。

虽说是周末,但是里恩还有剑道部的社团活动和学生会的杂务要处理,库洛也要忙着打工,所以两人约定的汇合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用“既然行程你定了,那午餐必须听我的”这种理由把里恩约来了住所附近自己常来的这家快餐店,本来是为了回避对方可能会选择的格调有余情趣不足、对于高中生首次约会的开端来说过于严肃尴尬的场所,但是现在库洛只想为自己这个英明的决定点赞。

尤其是,首次约会的行程安排决定权是被自己输给了对方的前提下。

自从在剑道场上给在同世代间几乎未尝败绩的少年上了一课之后,平时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老好人模样的学弟便对他燃起了微妙的对抗意识。而被由自己亲手点燃的那目光撩伤的一瞬间——大概就是恋情的开端。所以,当两个人关于初次约会行程的安排完全谈不拢,而库洛提出用BLADE一决胜负的时候,就跟他料想的一样,根本不考虑自己对这游戏还是个初心者的里恩毫不犹豫地应战了。但就战果来看,库洛这次真的小看了优等生的实力和运气,算是把自己给埋了。

第一局的时候还能说是教学关不算,第二局耍赖成三局两胜,第三局又反悔成五局三胜,等到被连下四局的时候,库洛开始冒出了冷汗,不是因为屡战屡败,而是少年对他的连续变卦毫不气恼,反而越来越从容的态度,还有越来越明亮的眼神。判断出继续下去也只会让对方更深地看穿自己的牌路,而自己还不值得为了一次约会就把看家本领全晾给对他有着饥渴的了解欲的少年,库洛干脆地收手了。那个时候里恩脸上的表情意外中又带了点失望,让他产生了一丢丢扳回了一城的快意。

——就跟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差不多吧。

里恩看着细密的雨幕,维持着伸手试探雨势的姿势呆滞了两秒。看这架势,别说是游乐场了(库洛: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场约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好嘛!),没带伞的两人根本连移动都是问题,打车的功夫就能让他们淋成落汤鸡。好不容易从库洛手里赢得一次机会,就这样无疾而终,里恩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傻站着浪费时间——就算被打乱了计划,这也还是宝贵的第一次约会啊。

“……库洛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吧?雨停以前就先听你安排好了。”

露出了“等的就是这个”的得意笑容,库洛立即抓住了里恩的手,领着少年和他一起在沿街商铺密集的招牌和屋檐下迅速移动起来。

“哼哼,这种适合宅在家里的下雨天,正好可以拿来一雪前耻!”

在被自然而然地抓住手扯走的时候,瞬间加速的心跳完全抖落了刚刚占据了主导的那点不甘,取而代之的是对于毋庸置疑的约会实感而产生的喜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只因为对方主动牵个手就像个第一次郊游的小学生似的雀跃起来,里恩一时忘记了警惕,十分乖顺地被带跑了节奏。

直到在一家音像店停下,里恩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话里的“耻”指的是什么——那是上次一起(话虽如此其实里恩只是被某人牵累)被安洁莉卡学姐坑掉,浪费了半个下午的宝贵时光看了个不知所云的文艺片的失败经历。

……倒也是,这种天气,室内活动是最合理的安排吧,而且幸运的是离库洛的住所还很近,总算不用留下又湿又冷行色匆匆的约会初体验了。

已经有点飘飘然的里恩这样想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恋人是个惯常不按牌理出牌的奇行种的事实。

在音像店门口松开了手,库洛对里恩说:“你就别进去了,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就好。”

里恩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眼看着高自己两级的学长转身推开了店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了挂着“成人向”标识牌的区域,还十分熟练地挑拣起来,最后若无其事地走到柜台,一边和收银员说笑了几句一边居然还掏出了好像是会员卡的东西……不,那就是会员卡,行云流水一般地登记结账满载而归。

——这次是自己大意了。

里恩目瞪口呆地想,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位学长的人脉关系网了,怎么也没料到他一个高中生连这种成人会员卡都能搞到手,而且看起来还用得十分熟练。

库洛一出来就对上了品行端庄的学弟眉头微皱不敢苟同的表情,赶在对方出口说教前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扯着他拐进了通往租住公寓的小巷。从这里回家是库洛风格的“抄近路”,换句话说就是那种散发着可疑气息,大白天就人烟稀少的小道。早就预料到了少年的反应,为了自己一个高中生违法使用成人证件的事迹不会在接下来必然展开的言语摩擦中暴露给附近的路人(那样他以后还怎么混),他特意选择了这里。隔壁建筑的消防楼梯下,正好隔出了一小方干燥的空间。

“……还回去。”

果然,一看他停下脚步向自己转过身,里恩立刻就开口说了。语气里意外的怒火让少年自己都吃了一惊。其实身为一个正常的男性高中生,对于周围许多同学偷偷摸摸地用哥哥姐姐的会员卡去租借购买、然后私下传阅这种东西的事情,里恩早已经见怪不怪。更不要提眼前一副懒散轻佻样,“素行不良”到甚至流传出“被富婆包养”的传闻的人了,这种程度的事情他做起来也就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般自然。但里恩就是控制不住地生气了。直觉很灵,对于自己身上的事反而很迟钝的少年还没察觉到这股怒火其实是来源于名为“嫉妒”的古老情绪。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明明和自己在一起,他为什么要特意做这个?

本来没想在这个日子里对恋人生气,而且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和对方说话的,怒火下翻涌起的莫名委屈让里恩只说了这一句就接不下去了。

“说什么呢,这个租金可不便宜,现在还回去不是亏大了!”

把年下恋人的小情绪都看在眼里,库洛却恶作剧一般故意说出了无关紧要的话。

“这不是钱的问题……!”

“喂先说好!”库洛毫不客气地截断了里恩的话,猛地弯腰欺近了那张因为不快显得比平时还要稚气的脸,“我可不是单纯因为自己想看才去借这个。”

虽然已经开始交往,但是对于恋人这种偶尔心血来潮地逼近还没有产生抗性的里恩微微绷住了身体,怀疑地回望向难得严肃的绯红眼瞳。

“今天可是约会。我觉得比起随便什么时候和什么人去,游玩内容都千篇一律的游乐场,还不如干点对两个人来说更有意义的事。”

更有意义?一起看这玩意儿会比老少咸宜的健全游乐项目更有意义吗?里恩的价值观里还没有被放进相关的参照标准,他开口反驳道:“才不可能千篇一律吧!”意识到自己又忍不住焦躁地拔高了声音,黑发的少年停顿了一下垂下了眼帘,“……重要的不是游乐场啊,重要的是和库洛一起去……”

——无论如何努力,怎么就是无法传达给眼前这个人呢。

即便开始了交往也依然时不时地在体验这种挫败感,里恩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被无力感驱使着扭头就走,肯定是因为心底那股不想被对方小看的固执在作祟。

少年因此错过了对方听到他的话时的反应。

还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开始适应来自对方的无意识直球了,可是每次都依然像是被击中了要害会僵直一瞬,库洛盯着眼前的少年,想要知道那股总是能让自己掉以轻心的力量到底是从哪来的。他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说,你看,那什么,你也觉得只要一起,也不是非要去什么游乐场对吧,”感觉自己简直是被玩了羞耻play一般含糊地说出这句话,库洛飞快地往下接上重点,“其实,我是想让你这个童贞君好好见习见习啊!倒是给我察觉啊你这个不懂情趣的木头人!”

“童……你在胡说什么!我的童贞明、明明……”

里恩先是对那个令人在意的称呼产生了反弹,脱口而出的辩解却被难以舍弃的羞耻心卡在了半截,然后他反应过来了对方话里其他部分的意思,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再次拿回了主动权的库洛看着少年红得要滴血的脸色,故意慢吞吞地问:“哦,你的童贞明明怎样啦?”

——对,少年的童贞已经被夺走了。而夺走它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挂着一脸好整以暇的可恨笑意的家伙。

随着库洛的话语复苏的记忆让里恩觉得连脑子都要烧晕了。就在一星期以前,限时七日的交往快要终结的那个夜晚,在部活结束后空无一人的剑道场地板上,本来应该是在拿自己寻开心而玩恋人游戏的学长不由分说地推倒了自己,然后——坐了上来。因为有着这样那样的缘故,过程不堪回首到自己除了热和痛几乎就没记住什么细节,至于对方——从来没在那张脸上见过的隐忍表情只能说明他比自己更痛吧。真亏自己这一个星期以来还能若无其事地每天都站在上面挥剑。想到这里里恩连呼吸都乱了,就算想要反驳或者辩白,话语也已经都在胸口打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结,他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对着窘迫的少年,银发的恶魔歪过头吐出了不怀好意的挑衅:“还是说——你觉得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太过于刺激,怕在我面前露出丢人的样子呢?”

——明明已经被我看过很多了。你丢人的样子。

仿佛幻听到了这样的话语,那紫色的瞳孔里瞬间烧起了不同于羞耻的其他神色,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动摇,里恩最终还是倔强地迈出了笔直的一步:“少看不起人了。”

得到了意想的回答,转身走在前面的库洛不易察觉地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

 

*

 

——自己真的是个笨蛋。

里恩眼神死地盯着不论是传出的声音还是映出的画面都十分不堪的显示器屏幕,在心里下了如此评判。

虽然说着让自己“见习见习”,回到住所以后库洛掏出来的东西却尽是大胸妹的封面,接收到他眼神里将信将疑的信号以后,便面无表情地从便利袋最下面掏出了仅有的一张汉子封面的递给他:“时间有限,我实在挑不出了,就这个,你确定要看?”

里恩只瞄了一眼就被那股子纯粹的基佬风情审美吓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接都没敢接,于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已经充斥着故意拉长拔高的夸张女声了。

里恩开始觉得自己大概是又被库洛给涮了。说着不是因为自己想看才租的,实际上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库洛在不断地换盘,一边品评着女主角的演技和身材,一边念叨着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似乎是在找特定的某一张。

里恩属于那种很罕见的对这类东西没有产生过太多兴趣的类型——虽然要让库洛说的话,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很受欢迎而被上至高冷御姐下至软萌萝莉的各路异性主动亲近”,所以非常不懂得“人间疾苦”——说来惭愧(?),长到十七岁才第一次直接观摩爱情动作片(还是半被哄骗半被强迫的),里恩却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乐趣,虽然也不是没有过不由自主地被异性的胸部吸引了目光而脸红心跳的经验,但是像现在这样,隔着屏幕直白的展露,甚至是为了突出生殖性的吸引力而过分夸张的表现方式,只让他感到了尴尬。

特别是恋人还在旁边一刻不停的品头论足,根本就没有让人入戏的意思。

终于在借来的那一堆快被翻到底的时候,库洛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女优眼神一亮:“就是这个!”

里恩并不明白库洛的点在哪里,困惑地打量着自顾自往下播映的画面。

库洛托起了下巴,一边侧目观察着黑发少年的反应,一边说:“这孩子就特别对我胃口,黑发又清纯而且童颜巨乳,很不赖吧?”

已经开始明白不论打着什么名义,对方大概就只是想换着花样寻自己开心,然而就结果来说总是自愿上钩,里恩已经不知道该对哪边生气,看着画面兴趣缺缺地比对了下库洛话里列举的特点,然后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哦。”

“……”

库洛愣住了。

——就这样?没下文了?

就算是迟钝到听不懂自己如此高杆(?)的调情,那对于自己当着他的面如此直白地坦言喜欢纯情童颜大胸妹这件事,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明明刚才在外面还只是因为自己想看这个就吃醋来着,现在这个背叛了自己期待的无趣反应又是什么情况?

本来顺着下去应该将话题引到少年那边,但是如果冒然问了“中意的类型”,很难想象情绪低落的恋人会砸出怎样可怕的直球,让自己陷入被动。这种预感牵动了上次“结束”、也是两个人正式“开始”时的记忆,让库洛难得地举棋不定起来。

室内一时之间被夸张的呻吟和娇喘支配了。

对于库洛突然反常的安静感到了疑惑,里恩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张漂亮的面孔上已经完全撤掉了平时看惯的嬉皮笑脸,抿嘴盯着显示器画面的神情罕见地专注。

——还真有这么对胃口啊!

里恩觉得更不高兴了,赌气般的扭回头使劲地盯起了AV画面里的妹子。

——到底哪里特别了?都这样了还纯情?童颜还化那么厚的妆!就算说巨乳,在刚刚播放过的一堆片子中间,也没有特别突出啊。……硬要说这部片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在于配戏的男优……

里恩的思绪到了这里突然断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忽然挑剔起了刚刚还觉得千篇一律乏善可陈的东西,而且男优什么鬼,究竟刚刚情绪化的一瞬间里是什么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画面里的情节进展到了男主角开始殷勤地给女主角口交,为了拍摄女性的私部而特意拉近的特写镜头里,那个男优撩开了有些碍事的过长额发,露出了耳垂上的耳钉。

里恩如遭雷击。在这僵直的几秒钟里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涌现出了一堆并没有在现实中实际发生过的画面,平素注重克己修身、坚持锻炼的少年是真的没有多少为了抒解欲望而展开妄想的经验,克制的堤坝一旦出现缺口——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裂缝,那喷涌而出的势头便再也止不住了。他慌张地转移了视线,妄图在室内摆设中找到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日常感——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

里恩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就身处于遍布那个妄想对象存在感的空间里,这里到处都是那个人使用过的物件,沾满了那个人的气息,比什么都更紧迫的是,那个人现在就坐在他身边。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被对方吸引过去,那耳垂上的耳钉反射着屏幕上闪烁的光线,在因为阴雨天而略为昏暗的室内显得比平常更引人注目了,还有与耳环相距不远的嘴唇——说起来,这里是自己第一次主动亲吻了对方的场所,当时似乎也是这样的位置,自己按上了那比自己还要更可靠些的肩膀,然后倾身……

随着记忆在唇舌间复苏的甜蜜与苦涩仿佛变得比当初实际发生时还要鲜明,里恩只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衣领都已经开始被汗水渗透,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沉睡着如此凶猛的欲望,耳边回响起那句“丢人的样子”,他产生了落荒而逃的冲动。

身边忽然变得紊乱的气息让库洛转过了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就明白少年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平日明净的脸庞已经变得潮红,眼神怔忡却亮得吓人,衣物下的胸口随着从内部涨起的暗潮起伏着,这模样比上次在这里主动亲吻自己的时候还要可爱百倍,也是库洛今天早就瞄准的目标。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却有点微妙。毕竟刚刚还对自己的“嗜好”没有半分表示的恋人,一个不留神,就被别的什么煽动了。

库洛随着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回头又望了一眼正在屏幕里干得火热的男女,就以他视线的微动偏离为信号,身边的少年猛地站了起来,行动方向却和上次截然相反,向着自己背过身去扭头就走。用余光及时捕获了这个动作,他忙不迭地探身拉住了对方。

过猛的势头突然被相反的力量打断,里恩失去了平衡倒坐回库洛身边。手臂上被抓到的部分即便隔着衣服也好像快要燃烧起来,他不断地挣动着想要继续逃离这个让自己失控的对象。

“你要去哪?”

挣扎间库洛这样问道,只听见少年强压着颤抖的语调飞快地小声回答“卫生间”。

库洛不可置信地问:“我就在这你去卫生间干嘛?”

少年拼命背转过去的头像是要把脖子拧断,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声音也忽然高了起来:“就是因为你在这所以我才要去卫生间好吗!”

“哈?说的什么鬼话!”

这逻辑让库洛又好气又好笑,干脆硬是转过恋人的身体,用全身的重量将他压倒在沙发上。

被搞成了仰面超上向着库洛正面大开的体势,里恩慌张地屈膝并拢双腿想要藏起形状已经改变了的部位,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造型看在对方眼里是多么糟糕。

——怎么有种逼奸纯良少女的画面感?

——不过第一次的时候也和逼奸相去不远了,事到如今实在没资格这么吐槽。

“别藏了,你以为我还没发现吗?”

库洛感到自己掌下的肩膀僵了一下。

“那,那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里恩依然扭着头,不肯直视他。

为了让他彻底放弃无谓的坚持,库洛低头故意贴近了对方的脸孔:“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就放开你。”

湿润的气息喷吐在耳边,自己刚刚一直在肖想的嘴唇几乎要贴在敏感的耳廓上,让更多的热量向着下面某处汇聚起来。走投无路般地闭上了眼睛,里恩从牙缝里勉强地挤出并不完整的句子:“……带着耳钉……和库洛一样……”

这样的回答已经是少年的极限了,库洛眨了眨眼消化了一下,在这方面远高于对方的领会能力很快让他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恍然大悟地又看了一眼屏幕,虽然现在已经换了女方在给男方奉仕所以画面里没有拍到男人的头部,不过库洛已经很确定那家伙耳朵上也带着人工饰品。

——只是因为这一点点与他相关联的火星,少年就把自身整个烧着了。

库洛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是对里恩的直球掉以轻心,被杀个措手不及了。虽然早就自觉到纯真的少年对自己的感情,并且为之欢喜,但那毕竟是带着侥幸的窃喜,因为任谁来看,都会认为自己和里恩是理应走在不同世界里的完全相反的人,因此,自己大概是在无意之间看轻了少年的执着,也看轻了自己的真心……也有可能是故意看轻。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想,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头脑一热做出了接受对方告白的决定,根本不符合自己一贯的风格。现在他不打算想了。

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底涌出,胸口被填满的错觉让库洛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看着已经彻底安分下来的少年,放松了压制的力量,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色彩:“我们好歹已经是这种关系,想要却不告诉我,还觉得能瞒住我偷偷自己解决,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他的话终于让里恩抬起了眼睛,紫水晶般的瞳孔被情欲浸润,没有丝毫混浊,反而更清澈了:“因为……就只是这样而已就变得不行了……之前还说什么不要小看我……简直太丢人了。”

库洛顿时笑了出来,在少年被笑得想要继续逃走以前,他凑过去在那唇边落下一个吻,虽然一触即分,却故意发出了响亮的声音,然后无视对方的抗议伸手挤进了并拢的双腿之间,隔着衣物握住了已经勃起得十分明显的部位。对着几乎是立刻就发出了崩溃的抽气声的恋人,他压低了嗓音调笑道:“说反了吧?这哪里不行了,分明是变得很行了。”

说完他就毫不客气地解起了少年的腰带。

“‘见习’时间到此结束,下面开始‘实习’吧。”

虽然羞耻得要命,但被强调了双方的立场和情势以后,里恩认命地放弃了无意义的挣扎。他看着恋人莫名欢快起来的神情,虽然也大致猜到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一边拉开对方的裤链从内裤里掏出已经充血挺立的性器,库洛引导着少年坐直了上半身:“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吗?要‘一雪前耻’。”

这才明白那个词里的“耻”真正的意思,里恩觉得连脚趾头都要烧起来了。

“——所以,你就为了不要被我小看,好好地努力吧,后辈君。”

在少年的视野中,库洛盯着在自己手里欢喜地颤抖的东西,缓缓地俯下了身。在嘴唇与表皮接触的前一刻,他撩开了碍事的前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笑了出来。

“话虽如此,你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希望被我舔(小看)呢。”

说完也不管少年露出了怎样羞惭欲死的神情,他立刻张嘴将那直白的体现出对自己的欲望的昂扬之物含了进去。

 

*

 

这也太……超过了……!

里恩简直要被烧糊的脑子里连修辞都变得贫乏了。

算上那玩笑般的一星期,两个人交往也不过才半个月,那副自己品尝过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的唇舌,现在正无所顾忌地吞吐着比口腔还要私密和敏感的部位。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他勃起的画面,现在正直观的冲击着他的感官。

库洛还故意选择了这个视角。因为身高差,平时里恩很少有机会可以从这样的角度看对方的脸。那副平时被夸张的嬉笑掩饰得柔和了几许的眉眼,在这个角度下暴露出了所有的锋芒,自下而上地抬眼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气势逼人的妖艳,仿佛某种绚丽魅惑的生物破茧羽化一般。

口腔壁湿滑柔软的包裹让下体愈发地亢奋,好像在那里生出了另一个心脏,灵活的舌尖轻微的移动就能让两边都像被起搏器电击过一般突突地疯狂跳动起来。

无论是声音、图像,还是直接诉诸于身体的触觉,都远远超过了里恩的想象与认知。刚刚童贞毕业不久的少年快要在情欲的惊涛骇浪里溺死,像是怎么也无法得到充足的氧气一般剧烈地喘息着,无措的手指游移着陷入沙发的绒面,明明已经被吞得很深了,可是他的腰部依然蠢蠢欲动着想要更多。不同于第一次的丧失感,这一次是强烈的失控感让少年心生恐惧,他难以忍耐地抬手按上了库洛的肩膀,手臂却哆嗦着,似乎不知道是该推开对方,还是应该将他拉得更近:“……啊……不……别舔了……”

喘息与呻吟混杂的请求并不能满足库洛,他调整了角度与深度,让愈发膨胀的顶部蹭着他的上颚从他嘴里退出来,同时舌头用力地舔过了那背面的筋络。一声混杂着浓重鼻音甜腻又似哭腔的变调呻吟响彻了室内,甚至压过了屏幕里一直没有止歇的高亢浪叫。

意识到这难以置信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少年窘迫地捂住了嘴。

库洛轻笑的气息拂过了被自己的唾液和前液弄湿的敏感表皮,感到它又在自己手里抖了抖,然后向对方展示什么一般将脸颊和嘴唇从侧面贴上去:“我没有小看(舔)你啊……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可是知道,你虽然长了一副娃娃脸,这里却是很可观的,”说着居然还用手指弹了弹,“我很中意哦,童颜巨X什么的。”

——这孩子就特别对我胃口,黑发又清纯而且童颜巨乳,很不赖吧?

这种时候才顿悟那句不得了的调情,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强烈羞耻感让里恩捂住了脸。但是他遮不住同样已经红透的耳垂,以及——

眼看着刚被自己称赞过的尺寸又胀大了几分,库洛仿佛在说“很给面子嘛”地吹了声口哨,将已经变大到无法纳入口腔的东西握在手里抚慰起来,同时唇舌配合着从侧面一路吮吻舔舐上去,接近顶部时,他明显感到被自己掌控的身体发出了逼近极限的抽动,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张嘴叼住了裸露的顶端微微用力咬了下去,犬齿尖则刚好陷入了最脆弱的出口,与此同时收紧了手掌从根部用力地撸动上来。

“啊……!别……快要……!”

那一丝微妙的痛楚化为了刺破饱胀欲望的钢针,即将被对方吸在嘴里一泻千里的预兆让羞耻感燃烧到了极限,少年慌乱地抬手抵住了对方的额头,然而还是太晚了。撤出的中途他就已经完全失守,因为他多余的动作,还反而让一多半的精液射在了对方的脸上。

弄脏了自己一直憧憬的人的脸的罪恶感和背德感,混进了高潮的昂扬感里,产生了更刺激的快感,甚至让里恩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他恍惚地喘息着,因为生理性的泪水而模糊的视线让银发红瞳的漂亮脸孔都显得朦胧不真切了。

库洛直起了身,并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气恼,他甚至连擦都没有擦,就这样带着脸上白浊的污迹向少年挑了挑眉:“太快了吧?明明才隔了一星期。”

“……对不起……”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少年下意识地道歉,大概是模糊地觉得应该找东西给他擦一擦而努力地转动了头部,但是被快感麻痹了的神经却无法顺利地指挥他找到目标,迷茫的视线只是漫无目的地逡巡了一圈后又困惑地回到了他身上。

里恩现在的样子根本就像一滩融化的冰激凌,看一眼都要把人甜疯了,库洛将沾满了少年东西的手凑到嘴边,好像那真的是融化的甜蜜奶油一般品尝了起来。

如同库洛之前评价的一般纯情的黑发少年,终于觉得因为羞耻心的下限被不断突破,自己头脑好像变得奇怪了。一直憧憬不断追逐的对象被自己弄脏之后,看起来似乎更有吸引力了,那些不道德的污渍如同自己给对方打上的烙印,煽动着内心深处更放肆的冲动。

第一轮的狂潮已经冲垮了理性和廉耻的防线,里恩听从了本心的诉求,他抬起双手捧住了曾经遥不可及朝思暮想的脸庞,凑上去将自己留下的痕迹一一舔掉,最后吻上了已经从里到外都染上了自己味道的唇。

笨拙却浓厚的亲吻拉近了对方的身体,里恩再次抬头的欲望碰到了库洛也早已改变了形状的坚挺,磨蹭间再次复燃的热度,成为了新一轮战斗打响的信号。

 

*

 

实在等不及移动到床上,库洛随手把沙发上的靠垫都拨拉到地上去,勉强算是清出了一个战场,在一刻不停的亲吻中互相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少年摸索着他赤裸的肌肤时,他伸出一只手从旁边茶几的抽屉里搅和了几下,变魔术一般抽出了一瓶润滑液。

事到如今里恩已经毫不怀疑今天的一切都是对方早有预谋了,所以在那个微凉的容器蹭过手臂的时候,他只是十分平静地握住了它,然后放开了已经和自己的一样变得红肿的双唇,看着对方询问的视线问道:“这次我来好吗?”

库洛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里恩十分认真地继续说:“我已经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而且再交给你的话,好像你又会把自己搞得很痛。”

库洛毫无色气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刚才被我咬了一下就哭着去了的抖M才没资格这么说。而且上次要不是你死命挣扎,又怎么会搞得那么狼狈!啊,想想真是耻辱!”

羞耻开关已经暂时被玩坏的少年没有否认对方话语里对于自己喜欢疼一点的嗜好的指摘,只是略微难为情地低头转开了脸:“上次,上次是因为我以为那就是最后了所以才……”

“……你果然很奇怪,一般人不都是觉得因为是最后,所以一定要抓紧机会做吗?”

“可是一旦得到过一次,失去以后才更难受吧……所以,我……”

看着那双只倒影着自己的清澈眼眸,库洛觉得俩人裸裎相见、贲张的欲望还亲密地贴在一起的此刻还认真地和自己分辩这种永远谈不拢的问题的少年实在令自己头疼,不等对方说完便干脆地放手向后仰倒了身体,豪放的姿势向对方完全开放了私密的空间:“这不就有第二次了吗?你还纠结什么。”

得到了许可的同时也受到了催促,其实身体和对方一样紧迫的里恩立即闭上嘴拧开了瓶盖。

不愧是优等生。虽然只仓促地看过一次,但是确实记住了做法,下手的时候也很谨慎,动作温柔得简直让人想象不到是惯常习剑道的人施展出来的。库洛没有感到太多不适,再加上里恩专注又珍惜地对待他的样子,让他的思绪不能控制地向着刚被打断的话题飘远了。

原则上来说,库洛是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的,可是上次是个例外。其实就那样平稳地结束也没什么不好,本来就是七日限定的玩笑一样的东西,要是假戏真做反而很可能会无法善了,可是那一天,当听见少年压抑着情绪对他说“想想明天以后就要再叫回‘学长’了总觉得有些寂寞”的时候,他忽然心血来潮地产生了“都到最后了,不来一发就亏大了”的冲动,对方激烈地反抗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那种和心意完全相反的举动反而更强烈地煽动了他。明明就不觉得有什么延续的可能,然而他就是看不得少年压抑对他的冲动,不管是感情还是身体。最终结果也和之前在其他方面的数次交锋一致,少年被他带跑了节奏,输给了欲望之后,哭着在他身体里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高潮。身体因为不充分的前戏而被撕裂的时候他却感到了奇特的满足。明明能够将自己的一切毫不在意地挥霍一空,对于少年给了自己的各种第一次却视若珍宝,每次体验都仿佛中了一个亿。(这是签运奇差的库洛能想到的最精妙贴切的形容。)而第二天他就深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引火烧身。——要是我赢了,库洛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吧。少年的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他无法拒绝的眼神提出了挑战。就算因为前一晚的自作自受身体状态并不完备,他也知道少年依然没有胜算,少年自己也明白,所以才用了那种孤注一掷、同归于尽式的打法。如果当时两人手中握着的不是练习用的竹剑,而是货真价实的武器的话,恐怕真的是要当场互相将对方捅个对穿了。实际上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也必然有人会断上一两根肋骨吧。——那根本称不上是胜负。令他震惊的不是惯常逞强的少年那毫不避忌众目簌簌而下的泪水,而是刚刚察觉到对方意图的一瞬间竟然觉得那样也不错的自己。脑子一定是被这个想法烧断了线,那时面对着泣不成声地叫出“学长”却无论如何也接不上分手告别的少年,他才会说“我答应你”吧。——答应一个不能善了时可以同归于尽的机会。

此刻,虽然流了满额头的汗——估计从塞进第一个指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心猿意马,少年却依然兀自忍耐着,紧张小心地打开他的身体,那青涩未褪的赤裸上身上还带着当时那场挑战留下的淤青,就在左胸肋下心脏的位置,像是干净的身体上唯一的瑕疵般醒目。

差不多快要忍到极限,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放第四根手指进去的时候,里恩感觉到对方摸上了自己的左胸,那动作里没有带着符合此情此境的情色意味,比起爱抚更像是确认着什么,他疑惑地看向库洛,只见他眉睫半垂,眼神似乎是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神色却又好像若有所思,这是里恩曾经见过的样子。第一次强行推倒自己的时候,答应和自己交往的时候,库洛都是这样一副神情。这是他主动向自己展示的关键部分,也许也是某种提示,然而尽管是主动展示但内容依然令人费解,就因为是主动展示所以让自己觉得更像是幻觉。好像是得到了却又像是落空的矛盾感受骚动了里恩的心,他压抑住猛然涌起的想要不管不顾地撕开所有这些谜一般的层层表象直接粗暴的直捣核心的冲动,开口问道……

“会疼吗?”

“插进来。”

从两人嘴里同时冒出的不同台词让彼此都愣了一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库洛,他又重复了一遍:“已经可以了,进来吧。”

“真的不会再弄伤你吗?”里恩心跳得飞快,难以言表的微妙不安还是让他又问了一次。

库洛有些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我说可以了就是可以了!这么啰嗦是想让我再骑你一次吗……嗯!”

库洛真是世界上将里恩的弱点掌握得最精确的人了,只一提“骑”这个关键字,那些要命的画面就统统从少年自以为遗忘的脑海角落里争先恐后地蹦了出来,比如月光是如何用洗练冷酷的笔锋勾勒出那精悍的身体轮廓,而那被宽阔的肩与胸反衬得意外纤细的腰肢又是如何晃动出惊心动魄的线条,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充满男性阳刚味的身体又是如何不可思议地展现出超越了性别的魅力,让少年之前的所有忍耐功亏一篑,他撤出了已经黏糊得快要拉丝的手指,替换上早就蓄势待发的东西猛地顶入,给了库洛迫不及待的致命一击。

疼痛与饱胀与麻痹的丰富感受冲击了腰椎,库洛条件反射地弓起了上身,一声破碎的呻吟随之从唇边溢出。

刚刚裹缠着手指的甜美紧窒从身体的中心传导到四肢百骸,只通过一点便支配了全体的过于猛烈的快感让里恩觉得这比起索求更近似吞噬。只能在这种时候才能听到的库洛的娇喘勉强拉住了即将飞去九霄云外的意识,里恩的视线被牢牢钉死在身下那副既像是享受又像是忍耐的情色表情上,他伸手在茶几上胡乱地摸索到遥控器,关停了刺耳的造作背景音。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肢体营造出的声音:高低交错的喘息,粘腻的水声,被两个人的体重碾压的弹簧的咯吱还有肌肤与布料的摩擦音。仿佛在说着这种时候任何的语言交流都是多余而又煞风景的,他们只用身体的节奏互相碰撞,难以自持。

里恩握住那简直要令人发狂的柔韧又强悍的腰身,搜刮着所剩无几的理性寻找着上次被对方自行掌控的隐秘妙处,直到听见身下的喘息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乱了频率,他随着那里猛地被收紧的感触解脱般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彻底松开了自我约束的枷锁。

这是变奏的讯号。

对着库洛毫无从容可言的少年已经维持不了温柔克制的表象,被比起人性更近兽性的欲望所驱使着,只为了追逐原始的释放快感而动起了腰,每一次的顶弄都力求精准地刺激到能引发极乐的那一点上,是他现在能为库洛做到的唯一体贴。

库洛没有白费力气地去控制从自己嘴里擅自溢出的没有意义的淫声,他在快感的乱流中一径注视着陶醉于从他身体上获得纯粹快乐的少年,蛮横而又毫无章法的动作和脸颊上浮起的兴奋潮红都是奋不顾身的年少写照,这是只为他展露的、让他既想炫耀又想秘藏的独一无二的一面。——也是为了这个,他明明占尽先机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在他人看来近乎于雌伏的姿态。

看似给予,亦是索求。库洛的身体被少年狂暴掀起的快感浪潮抛上了高空,灵魂却坠入了由少年对他生出的贪婪开出的无底深渊,同时失重。

对此究竟知晓了多少呢?为他着迷到不辨西东,甚至自焚其身的少年像是要从无尽展开的虚空里拉住他一般狂热地呢喃出他的名字。

在那个过于动听的音色继续诉说以前,库洛将少年迎进了怀抱,不是用耳朵,而是用口舌承接了后面的内容,伴随着从另一个入口中迸裂的激情,一起灌注进体内深处。

 

*

 

从巨大的沦陷感里缓过神来以后,库洛立即说着“热死了”推开身上的少年从被汗水与体液搞的一塌糊涂的狭窄沙发上翻倒到地板上,虽然硬了点,但是清爽宽敞。但是只隔了一秒便有样学样跟了过来的里恩从背后搂上来的时候,他却没再说什么。少年生着薄茧的手在他胸前摸索了一番,停留在可以摸到心脏鼓动的位置,最后居然还得寸进尺地将一条腿塞进了他两腿之间,直到小腿都跟他的纠缠在一起才安分下来。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里恩心满意足地搂着对他来说似乎尺寸过大的抱枕,已经哪里都不想去了。

“……明明就是个撒娇狂魔,你平时逞什么强?”库洛懒洋洋地说,虽是问句,但其实并没有打算从里恩那里得到什么明确的答案。

少年立即对这句话里部分内容进行了反驳:“只是因为库洛你太强了,所以看别人才觉得是逞强。”

——所以撒娇的问题是认了对吗。库洛默默地在心里吐槽着。

里恩稍微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组织语言,然后才认真地说:“……这才不是逞强。总觉得,虽然答应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可要是不努力追着,你就会自顾自地跑到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库洛十分庆幸现在自己是背对着对方,可以把脸上微妙的表情藏起来。直觉敏锐的恋人似乎察觉了,自己总是不给他机会把最重要的句子说完,所以怀疑起自己答应的和他要的承诺并不完全一致。库洛对此心知肚明,嘴上却要继续装傻:“……真想让那些为你的迟钝不开窍而痛心疾首的女孩子们来见识见识,你说你用甜言蜜语哄我有什么用?”

果然被他这样一讲,里恩立刻就不自在起来,库洛感觉到他在自己后颈上蹭了蹭,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嘴里含糊地嘀咕了几句,不知道是“又不认真听人说话”的埋怨,还是“才不是哄人”的辩解,然后安静下来。

就在库洛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再次开口了:“库洛,等我真的能赢你的那一天,再答应我一件事吧。”

已经大致猜到了那会是什么事,库洛现在却只是佯作不知地调笑道:“口气这么大,等你真能赢的那一天再说吧。”

“小看我你会后悔啊,前、辈。”

“没有后悔啊,我还挺喜欢看你被我舔(小看)得爽到哭的样子的……喂。”

已经不知道是一天之内第几次被同一个段子调戏,找不到还嘴的言辞的少年赌气一样在嘴边的肌肤上咬了下去。

后颈与肩膀的连接处传来牙齿微微陷入皮肤又松开、然后又被温热的舌头舔过的刺痛与麻痒,这下库洛真的产生了一种自己饲养了什么十分黏人的小动物的错觉。

“……总有一天我会舔(小看)回来的。”虽然很耻,但是不甘心的感觉还是让里恩说出了这句话。此刻,胸膛与那让人浮想联翩的背部线条赤裸地紧贴着,内心不由得浮动起对于“下一次”的朦胧期待的少年,还没有自觉到自己关于约会内容“健全”与“有意义”的评判标准已经完全被刷新。

一点点带偏了对方价值观的罪魁祸首声音里充满了已经看穿一切的笑意:“你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这份欣然就是银发青年此生中前无先例也再无来者的纵容。

 

END

 

*各种意义上来说学长都十分地销魂,凛凛辛苦了。另外写完了才发现为了调戏凛凛这么舍得下血本的学长……好像不大科学(总觉得他穷)

*因为太套路了十分害怕跟人撞车……如果有撞,只能删掉了_(:з」∠)_

*好多内容想要留白的但是失败了,因为作者是个暴露狂(。)而且是个词不达意的暴露狂(。)

 

最后,一个十分不正经脑子有病发生可能性近乎为零的微不足道的尾声。

 

吃完晚饭之后,收完餐具回到客厅的库洛发现里恩还在对着那堆租来的片子发呆,他很是意外地问:“还想继续看吗?”

“啊不是,就只是在想之前库洛说的‘见习’的事。”少年的语气像在讨论课后研习课题的报告一般严肃认真,“总是做到中间就脑子空白了,就算说‘见习’,也没什么可靠的参考。我在想,是不是下次该录个像……你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我才想问你怎么了咧!!!

库洛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肩膀还可疑地颤抖着,hp、mp、cp全部归零彻底进入了战斗不能状态。

“对,对不起,果然还是把你哪里弄疼了吗?”

听着不知道到底是敏锐还是天然的恋人慌张的关切询问,库洛内心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弹幕刷屏。然而五秒之后他忽然反应了过来,比趴下时还迅速地站起身拉起里恩就走。

“库洛?你到底怎么了?这是要去哪?”被强拽着踉跄地往外走的少年不解地问。

“去买三脚架和数码相机。”库洛头也不回地说。

“啊?这个时间?再怎么说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库洛?你倒是等等啊,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啊!”

——等你变卦就晚了。——不激动还是人吗?库洛恶狠狠地想。

随着玄关处房门关闭的声音,少年意外和惊慌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至于后来有没有录像?学长说,你猜啊。

 

真•END

 

撩完就跑确实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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