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

KAZARI🔞

凡事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

库洛不无郁闷地想。早知道会让经验丰富神乎其技(?)的自己从床伴沦为抱枕,第一次住对面的学弟大半夜主动来敲门的时候,不论那张略带稚气的脸上露出了怎样惹人怜爱的恳切又惴惴的神色,自己都应该毫不犹豫地将人拒之门外的。连同他怀里的枕头一起。

其实他要是专程跑来睡自己的倒也还好了——

随着学园祭的日期逐渐临近,演出排练越来越紧迫(还有演出成员之间的磨合),来自学生会的委托也越来越多,内容也被重复往返的跑腿类型占据,再如何精力旺盛也免不了开始觉得疲倦了吧。所以里恩问库洛可不可以一起睡的意思,还真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样,只是一起睡觉。

不顾及自己是否有余裕,连稍微偷个懒都不会,真不知道该说是少年的缺点还是优点了。拜此所赐,自己好像被当成了精神安慰剂,两人独处的时光也被里恩都这样很满足似的抱着睡过去了,仿佛光是搂着自己就能充电一样。如果死活都要当安慰剂的话,比起精神上的,自己宁可选择当……

库洛想到这里被自己欲求不满似的思路噎了一下——如果真是单纯的欲求不满事情反而简单了。不习惯的安定感环绕着他,那双并不能与他势均力敌的手臂好像使用了什么非物理性的力量困住了他,让他产生了并非来源于生理需求的微妙焦躁。

就在库洛脑子里差不多打起突围的主意的时候,搂在他腰上的手忽然动了。似乎是听见了他内心深处的牢骚,里恩在他背后从睡梦中醒转过来。库洛感觉到对方的额头在自己后颈上蹭了蹭,紧接着那只手就滑上了自己的胸,确认着胸肌的轮廓一样摸索起来。一开始库洛也以为这是某种邀请的讯号,但是现在的他已经知道,那只是半梦半醒的少年下意识的动作——充其量只能说明他很中意自己的胸围。

感受着此刻正紧贴着自己的后背的那副同样无论如何恭维也称不上是柔软的平胸,库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口问道:“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了……?”里恩那副总是清澈稳定的声线难得透出几许含混慵懒的嘶哑,更加地骚动了库洛内心不断积累的不满。

“大概不到两个小时?”

“……是吗?”里恩像是打从心底里感到舒适一样叹了口气,“……果然在这里睡得最好。”

“你最近睡得不好吗?”库洛心里转着别的念头,嘴上随意地问道。

“嗯。”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里恩停顿了一下,“……梦太多了。在库洛身边就会好很多。”

梦中正体不明的催促呼唤和交替出现的萧瑟景观以及细节模糊的离别场景,让里恩难以安睡。但如果把这些不确定的不安都说出来,却又让他觉得自己过于孩子气,最终他还是默默地咽下了倾诉的冲动,把毫无来由又无处可去的挽留情绪都放在了这个拥抱里。

虽然没说,但是库洛忽然轻笑出声的时候还是让里恩觉得仿佛被看穿了,结果这依然跟缠着对方撒娇没两样,他不禁脸上一热。不知道是体贴地不揭穿他,还是故意地调戏他,库洛一边笑一边将话题岔到了意想不到的方向。

“……你再这么揉下去,我就快怀疑你做的到底是什么梦了。”

“……!”

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动作多么引人误会(?),里恩条件反射地缩手却被早有准备的库洛捉住了。在他窘迫的视线里,库洛像握着战利品一样捉着他的手腕,从容不迫地翻了个身,还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支住了下巴,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歪着头回望向他。

“需要大哥哥我帮你放松一下神经吗?……放松到不会做梦的程度?”

像是觉得这句话的暗示还不够露骨,库洛将被自己掌控的手按在了它刚刚流连不去的地方。

库洛身上理所当然地只穿了贴身的睡衣,隔着那层轻薄的布料,里恩轻易就能感受到那下面肌肤的弹性与温度以及尚显柔软的小巧部位,他已经知道如何让它们充血挺立,只是想象了一下那触感和颜色,少年的脸便烧了起来。

刚刚还舒适安稳的空气像是被倒进了刚用高温化开的焦糖一般变得粘稠而又甜美,明显加快的心跳带乱了呼吸的频率,因为喉咙干渴里恩不由得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把那个当做默许的信号,库洛松开了那只手,转而按住了黑发少年的后脑勺,轻车熟路地吻了上去。他受到了迫不及待因此略显青涩地迎接,但是他却只是浅尝辄止地含住了唇瓣轻吮了几下,便松开了,稍微拉开点距离后稍微变换了角度再靠近,却依然不肯深入。

如此几番,里恩有些沉不住气了。虽然是他无意识地选择了禁欲生活在先,但是已经对眼前的身体食髓知味的年轻欲望在压抑了这段时间后根本经不住撩拨,只是嘴唇相贴便让他的身体泛起了麻痹的疼痛,还未完全脱离睡眠的朦胧的大脑转眼又陷入了微醺般的晕眩,他不禁急躁地扯住了又想向后撤身的那人的领口,一边愈发主动地贴近,一边撩起了对方上衣的下摆。

“等等。”库洛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了少年的唇,看着那困惑的眼神解释道,“先说好,让我来,你不要乱动。”

虽然深知眼前的人是怎样一副惯于心血来潮还擅长别出心裁的性子,但是此刻那双绯色眼眸里流动的笑意荡漾了少年的心神,被小睡后的舒适和暗涌的情潮松懈了的神经,无论怎样都打点不起应有的戒备,不止如此,因为过于琐碎的事务造成的倦怠、令人困扰的梦境带来的不安以及在不经意间被忽略所以水涨船高亟待宣泄的需求,甚至让他难以遏制地产生了几分平日难以想象的轻佻期待。

里恩没有立即作出回答,只是垂下了眼帘转开了视线,但是他的手却听话地安分了下来。

不知道是从那异于寻常的沉默与顺从中领会到了什么,库洛捞起少年的下颚在那唇角落下了一个安抚与奖励般的吻。

“你就好好学着吧。把眼睛闭上。”

 

*

 

被要求不能睁眼,里恩只能用听觉来捕捉对方的动作了。

衣橱门被打开、抽屉被拉开,还有不知道什么箱子盒子瓶瓶罐罐相互碰撞的轻响,都在说明库洛正在翻箱倒柜。

听着他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小声嘟囔,里恩逐渐觉得认真遵守刚刚的约定的自己实在有点傻,忍不住说道:“……不如还是让我帮你找吧,两个人总是快一些。”

库洛的动作停顿下来,声音里有些分不清真假的被冒犯了似的不满:“啊,你刚偷看了对不对!”

“……”不想显得像个小学生,里恩没有辩解,只是无奈地抿住了嘴。结果下一刻他就感觉到对方回到了床边,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套上了自己的脑袋,他条件反射地睁眼确认,正好对上那早有预谋的视线:“居然破坏约定,你是做好受罚的觉悟了吗?”

“我才没有,根本就是你故意……咦?”库洛不等他说完就将手里的东西拉了下来,让少年的视野彻底陷入一片柔软的黑暗。里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头带蒙住了眼睛。

“放心,这条是新的根本没用过呢。”

——关键不是那个吧?怎么想那些个整天被库洛顶在脑门上、样式还五花八门到让人想吐槽“你是专门收藏这个吗”的程度的装饰物都跟自己完全不协调,对于自己如今诡异滑稽的造型的想象让里恩露出了一个不适的表情,结果对方愈发故意地曲解了那个表情的意思开口调笑道:“怎么这么不满意?……难道说要我用过的更好?嘿欸~没想到表面看起来纯情的后辈君竟然有这种爱好……”

——这只是个头带!又不是内裤!

差点喊出来之前里恩就意识到了这说法好像会把话题方向引得更糟糕,及时刹住了车,而他咬牙切齿有口难辩的样子引得对方再次笑出了声,他气恼得只想把蒙在眼睛上的东西扯下来直接糊到那张漂亮的脸上。

然而他刚抬起手腕便被敏捷地抓住了,随着上方一句轻飘飘的“好,再次犯规”,响起了两声清脆的金属音,里恩难以置信地扯了扯手腕,那里传来的环状的微凉触感和严重受限的活动幅度明确地告知了如今的处境,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另一侧的手腕也被如法炮制了。

被蒙着双眼拷在了床上,这再怎么说也有点过火了,里恩挣动了两下开口抗议:“有必要这样做吗?你到底……”

“嘘!”

里恩被猛地打断了,他感到比自己大一圈的手按住了自己失去自由的手腕,对方的声音却紧贴着自己的耳廓传来,吐进耳孔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现在可是大半夜,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

虽然语调温柔,甚至还有几分诱哄的甜蜜,但是这话里的内容却微妙的有些暗示……甚至是威胁的味道。

“……这是要做什么?”里恩放低了声音再次问道。

“帮你放松啊。”库洛的语调听起来明显比他要放松百倍,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脱起了他的衣服。

里恩感到上衣的套头衫被撩起,兜头脱掉,因为双手被拷在床头的缘故,所以没有办法完全脱下,只是卡在小手臂的位置,正好变成了第二重束缚。

“……”

——这哪里是让人放松,分明是让人更容易紧张了。

像是有读心术,他刚一这样想,库洛就继续说了:“身体越紧张刺激,精神才越容易放松嘛。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里恩的心跳明显加速了。不只是因为眼下任人鱼肉的不利态势,还因为库洛的不同往常。其实从第一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两人之间存在着毋庸置疑的经验差距,说不介意肯定是骗人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对方的毫无掩饰感到的喜悦——但是也仅止于此了。那坦荡的态度是一种若无其事的表现,仿佛这表面之下并不存在任何曲折,也没有留下被探究的余地。

——但是现在不一样。

虽然不能视物,行动受阻,但是里恩却觉得像是得到了新的提示与允许。

一直引导着他去握住主动权的库洛,难得想要主动展示一次经验的优势,这让里恩感觉如同被押送进秘密基地的俘虏,可以比平时更接近自己想要了解却又害怕了解的核心的机会让他惴惴又雀跃。

只一眨眼的工夫,库洛已经将放弃了抵抗的少年下半身的防线也攻破,将睡裤连着内裤一起剥下的时候,已经微微有了反应的部位一览无余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果然是攒太多了?”像是为了让他更心焦一些,库洛没有立即碰那里,只是再次贴近他耳边,“还是说,你想象了什么事情?难道你真的是被过分地对待反而更容易亢奋的类型吗?”

不知道是想要否认,还是想要摆脱什么,里恩摇了摇头。视觉被遮断以后,其他的感官难以避免地变得更加敏锐,虽然没有直接被碰触,但是那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他不得不意识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哪里,让他对本该没有实体的接触产生了反应。羞耻心打乱了呼吸的节奏,他现在有点庆幸自己脸上蒙着头带了,最起码可以稍微遮掩一下丢脸的神情。

“你看,果然是比平时更有感觉吧?”低沉的笑声紧贴着鼓膜响起,因为挨得太近,好像连胸腔都跟着一起振动了,那诱惑的话语却还在继续,“……机会难得,不如干点平时不会做的事?”

典型的拉人下水制造共犯的语气。换作平常,里恩根本连听都不会听那些胡闹的具体内容就断然拒绝吧,但是这句话里的“平时”和众所周知的“日常”有着巨大的差距,本来指的就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情事,如果一开始就能抵挡住这个诱惑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展开了。

“……什么事?”里恩努力保持着镇定,语调里还是泄露出少许忐忑。

库洛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厮磨了一会,同时轻柔地握住了一直在求关注的下面爱抚起来,直到听见他低喘里带出压抑不了的呻吟,才不紧不慢地说:“其实和这副手铐配套的还有别的东西。虽然一直没打算用,但是因为觉得有趣,就没有丢掉。”

库洛说到这里打住了话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没有预兆的沉默让房间里的气氛微妙地紧绷起来,无法确认对方的表情,里恩只能努力地捕捉着那个气息,想要猜出此时那个人流露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他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感觉,好像正在错过一直求而不得的宝贵机会,但是这是只在眼下这种无法碰触与确认的时刻才会降临的机会,一旦轻率地剥掉眼睛与肢体上的人为障碍直接探求,就会消失不见永远地错失。

库洛的手摸上了他的肌肤,从毫无赘肉的肌肉紧实的小腹一直到被头带盖住了一半的鼻梁,他知道库洛的视线也追逐着这个动作,和指尖一起流连在自己的身体上。如果库洛想的话,大概真的能只靠手指、声音和视线支配这具青涩的躯体,但是此刻他采取的举动里却缺乏可以被确实感知到的情欲,只带着一点虚幻的温度。他要屏住呼吸才能勉强捉摸到微不足道的一丝一毫。

库洛短促地呼出一口气,既像是轻叹又像是轻笑,轻易吹散了停滞般的空气,也让同时说出口的简短句子变得有些含混:“……真干净啊。”

有一瞬间里恩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好在这次库洛的解释十分地及时:“我说你,跟我不一样,没有穿戴任何饰物的习惯呢。——要不要试一试?”

“……穿耳洞?”里恩有些费解地歪过头,在现在这种情势下……穿耳洞?虽然总觉得有点无厘头,但是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难以接受的展开?

结果库洛笑喷了。很明显能听出来,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被他逗笑了。

“有这么好笑吗……”里恩立刻就明白自己大概是给出了错误的答案,略微不满地抗议对方不加掩饰的取笑。

“抱歉,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库洛声音里依然满是笑意,缓和了他接下来的发言内容里包含的冲击性,“除了耳朵,人身上还有许多其他地方也可以穿环啊……而且也更有乐趣。”

——和手铐配套的东西。——穿环。——在身体别的地方。

虽然不是活在真空里,但是一直以为这种在他看来比较“过激”的东西离自己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如今却乍现在面前,里恩一时都忘了提出异议,微张着嘴呆住了。

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库洛立即低头落下一个深吻,勾住少年的舌尖缓慢地搅动了一番后,才贴着那双嘴唇小声地说:“比如说……这里。”然后贴着脖颈往下轻轻地叼了一下锁骨,“还有这里。”说完他的气息继续往下,含住了已经和下面一样充血挺立的乳尖吮吸了一番又吐出来,用手指撩拨着,“……还有你很喜欢的这里。”他依然没有多做逗留,又在肚脐上令人羞耻地舔弄了一番,“当然,这里也很受欢迎。不过要我选的话……”说到这里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最好是在这里。”

舌面粗糙的质感刮过最敏感的先端的时候,里恩毫无防备地发出了一声近似呜咽的呻吟。紧随而至的含吮舔弄带来熟悉的快感,让他无意识地握紧了无处着力的双手。那副灵巧的唇舌一边肆意地玩弄着他的要害,一边还见缝插针地继续蛊惑道:“……不如就在这里穿个试试看?……肯定不会亏的……”

在库洛的语声和自己的喘息之外,里恩敏锐的听觉还捕捉到了其他的声音,悉索的衣物摩擦音,轻微的容器开盖声,还有随之响起的细碎水声。喷吐在小腹上的湿润灼热的吐息让他很轻易就能想到这些声音是代表了什么意思。

看不见但是确实正在眼前发生的事实让里恩的血液沸腾起来,他觉得代替了被遮住的脸颊,大概全身都已经烧红了。考虑到画面的刺激性,简直都不知道该说是幸好看不到还是可惜看不到。然而与此同时,头脑深处却有某个负隅顽抗的角落又保持着过度的冷静,整理着之前接收的其他情报,逻辑清晰到了可恨的地步。

——没打算用。觉得有趣。没有丢掉。

这不是库洛自己主动入手的东西。有很大可能,是别有用心的馈赠。以前也有那样一个人吗?有机会——至少也是自以为有机会,对库洛做现在库洛正在对自己做的事情?

大脑毫无滞涩地给他还原出了一个身陷自己如今的处境的库洛,和银发正相衬的黑色发带遮住眼睛,露出半张潮红的脸,还有因为湿润而比平时艳丽的薄唇,双双举起被限制在床头的双臂,一览无遗的腋下、胸、腰、腹,所有的要害都被毫不吝惜地摊开展示,还有自然打开的修长双腿,整个人都如同等待被巡视的领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薛定谔的人物很明显没有得逞。他这样安抚着自己,却还是控制不住胸中涌起的幼稚的嫉妒以及自我厌恶。因为对着想象中的色情画面而发情的自己,怀抱的欲望并不比迷恋过那个身体的其他人更高级。

迅速膨胀的欲望超出了口腔的容纳范围,库洛将它从嘴里吐了出来,收拢在自己手心里,用拇指抵住靠近撑开的边缘背面的部分,说:“就这里……穿一个小的……绝对会很爽的,不管是你、还是我……”

从一开始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库洛的话语中夹杂着凌乱的喘息。

——这个人含着自己的性器,一边幻想着在自己身上(用不知道什么人送的工具)穿环能得到的快感,一边将手指插进他自己身体里以性别倒错的方式自渎着。

少年的身体因为控制不了的气恼和背叛了本心的欲望而屈辱地颤抖着。而那个将他的全副身心都支配了的恶劣家伙偏偏还要继续在心灵的天平上增加砝码:“不如定个交换条件?……你让我穿一个……我就让你也用同样的方式,在我身上穿一个……”

库洛直起了身,再次凑近了里恩的耳朵,带着情动嘶哑的声音如蜜糖似砒霜,志得意满地落下最后一击:“地方你随便选……想穿在哪里都可以。怎么样?”

片刻的犹豫都代表着他的一败涂地。无论是拒绝还是答应都十分令人不甘,无路可选的少年在名副其实的黑暗中沉默了。

似乎是把这当做了默许,里恩听见了对方轻快地撕开什么东西的包装的声音,还有容器碰撞的轻响,紧接着飘来的消毒液的味道给即将展开的作业带来了强烈的现实感,即将在无法开解的幼稚嫉妒与卑劣欲望的混沌中被刻上难以磨灭的印记,无法抵挡的屈辱渐渐唤起了绝望。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再次贴近过来,他咬紧了牙关——

“骗你的。”

“欸?”

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突如其来的宣告的意思,他的性器便被反手握住了——那是他已经熟知的握式,果不其然,下一个瞬间,那里便顶上了一处熟悉的凹陷,随之而来的推进与挤压过于甘美,让他猛地弓起了背发出了变调的娇喘。

里恩用尽全力绷住了力量,没有立即缴械,狂风骤雨般的神展开在刚刚还一片黑暗的视界中炸开了绚烂的光线,让他头晕眼花。

将他的全部纳入体内,似乎还颇有余裕的库洛语带赞许地说:“攒了这么久还故意刺激了一下你,本以为能让你直接射了呢……有进步啊。接下来——”

里恩脸上的头带被爽利地扯掉,突然恢复的光明过于刺眼,他眯起了眼睛,一时半会还看不清正用骑乘位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的库洛的脸。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还真以为我要给你穿环不成?”

里恩感到眼角边的生理性泪水和汗水被温柔地抹去,他沉陷在对难以置信的转折和“劫后余生”的脱力感中,头脑依然一片混乱。然而事情还没有就此收场,确认他的视野足够清晰以后,库洛抬高了手里的工具,展示一般在他眼前晃了晃。

已经开封的包装袋里东西意外的零碎却又简单,有看着就很痛的空心钢针和类似钳子的东西,还有完全不像是专业工具的软木塞和记号笔,眼睛接收的讯号无法在大脑中找到对应的有用信息,下半身还被湿软的内壁纠缠着,里恩已经完全没有思路可言了。

“真亏你能忍到现在……之后的你就当做是奖励好了。”库洛的语气如同说给你变个魔术一般轻快,“位置嘛……就选你最中意的地方好了,穿起来也比较方便。”

消毒药水的味道刺激着里恩的嗅觉,和床笫之事毫不搭调的违和味道让他的头脑清明了几分。眼前正在上演的是只为他展示的真人秀,唯一的演员正在料理自己右侧乳首的动作稳定而又灵巧,好像真的业务精熟,如果不是下腹精神抖擞的部位和身体连接处随着精神张驰的翕动,根本看不出眼前这具身体也正饱受着情欲的煎熬。

“虽然只看过一次说明,不过操作意外地简便。你瞧……”光是做给他看还不够,库洛居然还附赠了步骤说明。

然而里恩并不关心什么“定位夹”、“穿刺针”之类的陌生名词,他被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的动作夺去了心神。

为了留出足够的缓冲时间,库洛慢慢地用定位夹夹住了自己的乳尖,随之绷起的身体牵动了连接在一起的部分,他一边用腰膝控制住身下难耐地蠢动的腰身,一边拿起了专为穿环设计所以直径有点令人担心的穿刺针,左手将尖端对准刚好留出的穿孔部位,右手将承接针尖的软木塞按在穿孔部位另一侧,摆好架势后他稍作停顿,对着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少年舔了舔嘴唇:“你可别动。”

按照说明用针尖干脆利落地穿透皮肉,还在情交当中的身体对于敏感部位施加的尖锐刺激产生了更胜以往的过敏反应,一瞬间猛地收紧的内壁让两个人同时惊喘出声,里恩条件反射地挺动了腰身,深入而充分的摩擦让库洛腰膝一阵脱力,他不得不用手撑在少年身侧,避免整个人都倾倒在对方身上。他的身体原本色素就比较淡薄,连带的乳首这种地方颜色也较浅一些,当充盈在其中的丰富毛细血管受到刺激而充血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鲜艳。此刻透过故意被设计成透明的定位夹,被夹住的那一点显得娇艳欲滴,随着这个动作逼近了少年的视野。曾被他执拗地含在唇齿间温存的部位被冷硬的钢针贯穿的样子,令人痛惜又楚楚可怜,同时又煽情地可怕,甚至要挑起一种施虐欲。

已经开始明白这种PLAY的核心思想大抵如此,再次对自己身体里涌动的不能免俗的欲望感到了自我厌恶,里恩忽然回想起刚刚库洛指出自己的喜好时笃定的语气,若有所感地抬眼,正好与对方四目相对。那双绯红色的眼瞳仿佛已经窥探到他的内心深处,然后露出了狡黠的笑意,不是对着他的眉目,而是对着他心底的渴望。

——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限制行动也好,假装羞辱也好,为了挑逗自己的这份渴望,他甚至不惜动用“从来没打算用”的东西。里恩想要在心爱的人身上留下誓约的印记,从自觉到这一点的时刻开始,他便慎重地对待,寻觅合适的时机,因为他想要证明这是特别的,而库洛却故意地……不惜用这种类似自我伤害的形式揭穿了他,仿佛在宣告再多的庄重与再多的珍视都毫无意义。对于这份曲折的抗拒,他无法理解,不知所措。之前想要忘记的那些来自莫名其妙的梦境的丧失感再次被骚动,令胸口像燃烧一般灼痛起来。而若无其事地把疼痛都当做刺激并且还能加以利用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库洛倒出包装袋里的乳环,拆掉一端的封闭珠,将露出的细杆抵上穿刺针的空心开口,接下来只要连着针一起穿过去就算大功告成了。眼看着那个来路不明的简陋饰品即将被随随便便地装在令自己彻底沦陷、神魂颠倒、渴望到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将理智和感情的界限都无情推倒的人身上,里恩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

“住手……你给我住手!”

这大约不是制止,而是暴动。里恩觉得在胸中冲撞的情绪几乎要把自己忌惮的力量都翻搅出来,他猛烈地挣动着想要摆脱双手的束缚,手铐在床栏上激烈地碰撞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喂、先等一、唔……!”

本来是打算差不多就放开里恩见好就收的,结果少年的爆发过于突然,让库洛有些措手不及。眼看对方一副咬牙切齿不管不顾像是要把床一起给拆掉的气势,他慌忙按住了正在寂静的深夜里制造巨大噪音的双手,但是两人同时拧动的身体在紧密咬合着的部位牵连出了销魂蚀骨的快感,为了保持瞬间被夺走的平衡,他原本想制止的双手反而变成了他必须仰赖的支点。没有错过这个机会,那比他略显纤细但十分有力的手指迅捷地缠住了他的,继而蛮横地挤开了指缝强迫变成了十指交缠的造型,拜此所赐,他既没办法脱身也没办法帮对方解开束缚,但是同时也顾不上再继续手上那令对方觉得可恨的作业了,这一点有效地安抚了少年,让他不再狂暴地挣脱束缚,因为常识外的响动引来同宿舍其他小伙伴们围观的危机算是暂且解除了。

然而库洛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因为另一侧的攻势又紧锣密鼓地袭来了。身下人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给他任何喘息的空隙,以狂乱的节奏和固执的力度顶弄起他身上最为湿软温驯的隐秘之处,紫色的瞳眸里燃着灼人的火焰,把眼眶都烧红了,皱起的眉头与抿紧的唇角都表明少年在承受的不只是情欲,还有怒火的烧撩。想着对方一定不知道现在映在自己眼睛里的已经是一副完全褪去了温和克制的虚饰的赤裸样貌,库洛因为那毫无怜爱与收敛之意只是纯粹发泄式的向着自己疯狂倾注的情感与欲望而陶醉地眯起了眼睛。他配合着那原始的律动,丢开了经验和技巧,任凭本能牵引着淫荡地扭动起腰肢。

这副模样更深地触动了少年的神经,里恩愈发激动地用起了腰部的力量,简直像是要将身上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凶狠。

尚未摘掉的定位夹本应该将乳首夹得麻痹了,但是随着激烈的交合而蹭到对方胸口时,却产生了不可思议的酸胀刺激,库洛干脆将身体压得更低,毫无顾忌地让定位夹的柄端抵住少年的胸板自我蹂躏起来,这个角度也刚好能让他自己的性器在两人的小腹间得到充分的照料,简直不能更棒了。

纯粹的欢愉将一切多余的东西都变成了低喘和娇声从他唇间挤出,库洛深深地注视着少年永远清澈明亮的眼睛,满足地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只为了承接将被倾注进无止境的渴望与热情的空洞容器。

 

*

 

手上的束缚一解开,里恩就立刻坐起身不由分说地按倒了库洛。

明显地感受到那股怒火的压力,库洛抬手做出投降的乖巧姿势:“好啦好啦,我道歉,是有点做过头啦,可是确实像我说的一样爽嘛,你就原谅我吧。”

——不,你只说了放松,根本没他妈提过爽不爽的问题。

可能换个别的时候他就要直接被这样爆粗口了,但是现在少年关注着别的地方,根本没接他的茬。

里恩观察了一下被库洛自己弄伤的部位,因为被毫不留情地折腾了又被汗水打湿还溅上了体液,那里已经出现了炎症的预兆红肿起来。他小心地松开了穿刺夹,转头找到消毒用具,大致地清理了一下周围的皮肤之后,才捏住了穿刺针插在软木塞里的那端,将它慢慢地拔了出来。再次对伤口进行细致处理的时候,为了不让对方感到疼痛而尽可能地放得轻柔的动作,似乎因为在刚刚撤掉锐器时太过紧张而失去了稳定,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止不住地颤抖着。这掩饰不住的颤抖让他焦虑,让他喉咙发紧,让他眼底酸涩。虽然好像是着了对方的道,但是在确实毫不顾忌对方地激烈发泄以后,再如何表现得温柔珍重又有何意义,里恩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傻。

直到这时候,库洛才产生了真的做过了头的自觉。他有点窘迫地挠了挠脸,视线逡巡了一圈才回到少年脸上,最终还是为了安抚他抬起了手,但是被少年干脆地拨开了。

“我说,你别生气了……”

“我没、”才一开口一直忍着的什么碍事的东西就滴落下来,里恩不耐烦又粗暴地抹了一把,才把话说完,“我没生气。医药箱呢?”

“……用这个吧。”库洛摸到专门配套用的无菌贴,想说我自己来,但看着那个表情,还是乖乖递了出去。

沉默地接过来拆开密封包装,将带着消炎药膏的一面敷在被如此对待似乎有点小题大做的部分上,爱操心的少年一反常态地没有念叨任何注意事项。

微不足道的伤口处理起来也格外简单,很快就完事了。里恩扫了一眼赤裸的肌肤上斑驳的痕迹,忽然意识到这好像是难得一次的由自己来收拾残局的情况。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体贴、纵容与……距离感。矛盾的感受在心里打着转,他像是忽然迷路了一样静止下来。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纸巾盒也被递到了眼前:“找这个?”

库洛盯着从刚才开始就不肯抬头看他的少年,从赌气到气恼到泄气,这会儿才顺着自己递过去的东西抬起眼帘,湿润的眼睛让他联想到以前在草丛里见过的被装在纸箱里求好心人收养的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尽管觉得这样大概是不行的,可还是难以控制地产生了一丝类似罪恶感的东西。

“……想表现就趁早啊,这东西干的很快一会就……”

果然。他话还没说完少年人略高的体温就又围过来了。里恩避着他胸口的伤处,小心地搂着他,只把头靠上了他的肩膀,低声地说:“……别再这样了。”

——不要伤害。不要抗拒。不要躲避。

空气再次沉静下来,库洛却很奇怪的没有再感到之前那种微妙的焦躁,但是他依然只能模棱两可答非所问地回道:“……你太小题大做了。”

里恩没有说话,只是蹭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然后缓缓施力温柔地压倒了他。

库洛松开了手里的纸巾盒,他们暂时用不到那个玩意儿了,因为开启了无敌撒娇模式的后辈君已经开始舔起了那些尚未完全干涸的痕迹。

已经被打开的身体再次接纳对方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被用少年惯常的节奏摇撼着,无论几次都难以习惯的温吞暖意总是让他有种在梦游的晕眩感。所以忽然变得想说梦话了也一定不是他的错。

“果然……”库洛搂近了少年的肩背,一边喘息着一边说,“果然还是、在我身上穿一个吧……”

里恩立马皱起了眉:“你怎么又……!”

库洛却打断了他继续道:“你给我穿。……选个你喜欢的位置,哪里都行。”

少年停下了动作。库洛刚刚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听起来却完全不同。没有笑意,没有诱惑,只有打断对方的急切,好像不这样就来不及了一样。用当事人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毫无情趣的语调。

里恩看着被情欲蕴蔼得莹润的绯色,那里面尚未映出沉陷的迷醉,反而清明的比平时更容易望穿:“……那穿什么也要由我准备。”

似乎是还带着些许赌气意味的语调出卖了他,库洛笑了出来。

里恩毫不犹豫地低头咬住了自己相中的位置,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对方完好无缺的左侧乳首周围已经留下了一圈好笑的牙印。又在上面舔了舔,里恩才继续说:“说好了,你不许变卦。……这里我做上记号了,你得空着等我。”

“你是小学生还是小狗啊……行行行、是是是……别咬了喂……”

对于又变回了以往没正经的那副语调充耳不闻,里恩含着对方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开始盘算,最快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为了称得上心里的这份渴望,材料,做工,时机,全部缺一不可。

如果对方愿意,那么暂且用浮华的装饰来取代神圣的仪式也是可以忍受的。年少无畏地怀抱着盲目的希望,他默默地想,总有一天他可以——

这只是少年的梦境,但明知如此,另一个人还是短暂地陷落了。

 

*

*

*

 

季节流转总是一转眼间的事。才想着枝头上的残雪还没有化尽,春天的脚步却已近在眼前。

这一天VII班所有人也依然一如往常地为了提前毕业的事项各自忙作一团,尤西斯却很罕见地既没有埋头于开了七倍速的课业,也没有为克鲁琴州的事务焦头烂额,只是有些棘手的看着眼前明显表明了内容物价值不菲的高档包装,从旁边看过去简直都像是在发呆了。

对于接受过完整系统的贵族教育的尤西斯来说,这种程度的奢侈品本身其实算不上稀罕,问题在于收件人名字一栏写着里恩的名字。

这是从巴利亚哈特的宝石街寄来的定制品。根据商家的解释,这本来应该是在新年前夕完成并寄到的商品,只是由于内战打乱了计划,后来更是因为定制人的特殊身份难以联系,迟迟未能寄出,考虑到代领主的身份和定制人的私交,这样东西便辗转到了尤西斯的手里。确实是稳妥合理的选择,于公于私尤西斯都不会提出异议。况且经手商品的工匠,当初还是他推荐的。

尤西斯依然记得黑发的友人向自己寻求建议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人会主动向别人求助本身就是很罕见的事,更何况还是在为了学园祭而混乱得团团转的特殊时期。那个时候他就隐约猜到了,能让稳重认真的同窗在这时候分神、大费周章的准备礼物的对象是什么人,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而不久之前,解决帝都异变的时候,他的猜想得到了印证,以一种他绝对没有预料到,更不想实际看到的方式。

——这已经是件送不出去的礼物了。然而自己还得亲自把它转交给当事人。

里恩已经从库洛斯贝尔回来了,今天就是最后期限,必须要把它交出去。尤西斯在烦恼,要如何才能把无可避免的伤害减到最低。

还没等他想到合适的说辞,令他烦恼的对象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尤西斯,你在忙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尤西斯有那么一刻居然条件反射地想把桌子上的东西藏起来,但是很快又意识到不妥而缩回了手,变成了略微有点别扭的姿势转向了站在门口的里恩:“……没有。你进来吧。”

“抱歉,是不是太突然了……啊。”

里恩一眼就看清了带着复杂标志的包装,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走进来,对着尤西斯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这个,是我之前定制的吧,原来寄到你这里来了,谢谢你帮我保管。”

太过自然的话语让尤西斯产生了自己才是被安慰的一方的讨厌错觉,他转开视线将东西递了出去:“这种程度的小事,有什么值得你道谢的。拿去。”

里恩接过这件比外表看起来要轻得多的物品,沉默了一小会。尤西斯不得不又转回了视线,在他的眼前,黑发的少年——那或许已经不该被称为少年了,只是望着手里的盒子,却并没有打开的意思,也许是被过往某段时光攫住,那若有所思的身影被看不见的障壁包围,一瞬间像是突然变得透明,又像是水中的倒影,快要从此世晃动着消失了。

“……不打开看一下吗?”为了打破这股非人世的氛围,尤西斯明知残酷却还是开口问了。

里恩轻轻摇了摇头,一边将只有他自己知晓其真正意义的东西收起,一边回答道:“不必了。”

——已经没有必要了。

尤西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泄露了什么样的情绪,只见里恩对他露出了一个苦笑,安抚似地补充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不是戒指啦。”

——那又有什么区别?

尤西斯垂下了眼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是直到聊天结束里恩走出他的房间以后,那股胸闷的感觉都迟迟徘徊不去。他最终还是抓起了桌上的ARCUS,按照早已谙熟于心的顺序按了几下,导力听筒中传出了线路接通的声音,然而没响两下就被挂断了。

又过了半分钟,他的房门被毫不斯文地猛力推开了,抱着棋盘的绿发眼镜青年不耐烦的声音不是通过导力器,而是通过空气直接振响了他的鼓膜。

“尤西斯阿尔巴雷亚你是不是神经病!下个棋而已你隔着走廊打ARCUS?!就这么两道墙的距离!你……”

马奇亚斯的抱怨在看到尤西斯的表情时猛地卡住了,因为那个表情毫无平时的“妄自尊大冷静傲慢”,反而像是一副在说“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白痴相,搞得他觉得直冲过来的自己也像个白痴了。

“……你不是要下棋吗?”马奇亚斯冷静了下来,试探地问。

尤西斯的回答是直接抽走了他怀里的棋盘,贴近的同时绕到他背后的双手利落地锁上了房门。

 

*

 

里恩拉开了抽屉,将没有拆封的饰品连同包装放进去,和它的其他同伴们摆在了一起。那都是要伴随他一生的思念的纪念。

回想起来那个人虽然擅长演戏,还总是爱戏弄自己,可是关键的地方却一直遵守着和自己的约定。

——他确实为自己空出了那个指定的位置。不偏不倚,心脏的位置。干干净净,毫无虚饰。而且是永远地。

而里恩也不再需要这些宝石和金属打造的物品,他已经将更加稀有、更加合衬的饰物装点在了那个只为自己预留的独一无二的位置上。

露出一个和曾几何时的少年一样的笑容,里恩锁住了自己的抽屉。

 

END

***

如果要让我解释为什么要强行带副班出场还安排了这么蠢的剧情……我只能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突然想证明二少是名花(???)有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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