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pheus🔞
01
还没有吻上去的时候，两人的气息就有点乱了。十月虽是深秋，在凉夜中喷吐出的热气却顷刻化为了白雾。
怎么会这样。事情不应如此，顺序完全错误，身心却无法自持。
“等一下，库洛！”
库洛说了晚安，轻柔得像是告别。他被猛烈无形的不详击中，转身制止了库洛关上门。
“库洛，我……”
不仅是他将要搬离第三宿舍这件事。也不是他快要毕业不属于七组。里恩听见了内心的疑惑，无法就此放手。
在没有接受告白的时候，怎么可以再次发生不明所以的关系，他的处事之道本不容许。可浅尝即止太难了，里恩深知库洛不会拒绝，可真心到底有几分，他从来都想不明白，就这么恍恍惚惚开始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等回过神来，早就衣衫不整地滚在了一起，嘴唇、手指与皮肤像在寻找猎物般游走，像要吞噬彼此般紧贴在一起。
库洛没少嘲笑他跟狗一样，但他还是做出了不太雅观的举动。烟薰的海风香气，闻起来都是可口的。双唇沿着突出的锁骨往上滑，齿尖掠过喉结，感到库洛因为危机本能而收紧了肩膀，里恩微微脸红，最后只轻轻舔了几下了事。
“一回生二回熟，你紧张什么？”
“就是会紧张啊。”里恩有些不服气，对方看穿了他的心思，悠闲的姿态着实可恨。他赌气地凑过去压住那张嘴，毫无技巧可言乱啄一通。库洛快被他逗死了，憋在鼻腔里的笑呼之欲出。这下里恩更来气了，扯开库洛的衬衫一推T恤，心想反正都被叫成狗了，心一横咬住了外号专家的胸前，湿热的舌头擦过胸口，敏感的前端立马挺了起来。
“喂、你，学坏了……”里恩不搭理他，一心一意用舌头裹住突起的乳首来回舔弄。
“哈……那你就……好好努力吧。”库洛摊开四肢，鼻子里哼哼唧唧的，配合抬起腰脱掉各自的裤子。里恩手上没停，捣鼓了几下摸出备在枕头下的润滑剂，挤到指间往闭合的入口开拓，嘴依旧在胸上徘徊。库洛又笑又喘说再吸也没奶啊，换来一通好啃，只好老实闭嘴。
里恩的手比普通人要热一些，散发着少年蓬勃的体温，进入的排斥感都变得温暖柔顺，粘液在手指的催动下像奶油流入了体内。渐渐能容下三根手指后，里恩却停下了。
“这是干吗，是要来那种求我我就继续的玩法吗？”
“不、不是的！库洛还没有答应我……”关键时刻里恩间生出了古怪的念头，理性作祟之外，还需要确认的信心。上一次过了很久，他看到库洛还是羞得想躲。他并不是后悔，相互的好感走向并没有错误，可毕竟这种关系要认真对待。电光石火间事情就发生了不是他脑子当机了就是女神开了小差，虽然库洛那个态度再来一次只会是同样的结果。
“你逗我啊？”库洛夹住里恩的脸，挤得他的清秀面目都变了形。少年果不其然顺着他的话说：脑子一热，我看我还是——
“都这样了？”库洛手一使劲，搓得里恩直叫唤。
“……呜、哇——那愿意的话，是不是说明你答应我了？”
里恩的目光可怜，话却步步紧逼，库洛意识到自己差点走进了一个陷阱，干脆微笑着不说话。
“我都准备好了你就进来吧，”库洛动了动腰，“再说下去要软了。这可是煞风景。”
浅浅张开的后穴翕动，附着的液体润泽了连接彼此的狭缝。身体的诉求清晰有力，无法否认；库洛是铁了心地不给他答案，脑中列出了好多原因，哪一个都站得住脚，又哪一个都不对。或许现在这样肉体纠缠就是答案，或许仅仅只是个幌子。第一次时的吸引与肉欲都不是假的，两人在狭小的宿舍做完爱又昏昏睡去的记忆却成了清晰贪婪的一个仲夏梦。第二天早晨里恩先醒，一睁眼就逃也似地跑去洗澡，洗完下楼看到库洛半耷拉眼睛没睡醒地边吃饭边说早。
虽偶有闻其盛名，体验后才明白差距的确不在一个次元，这遥远的距离间所装的恐怕才是真正的真相可怕。
“那么，我要进来了。”里恩不但礼数周全地报告，竟然还用了敬语。
库洛弹弹里恩的脸颊，长腿分开勾住他的腰：“可别像上次那样了。”
“我上次表现不好吗？”里恩眉一垂，有点委屈，“你不是已经……”
“那你倒拿出上次的气势和经验啊。”
“嗯……”虽然承应，但少年还是像上次一样紧张地滚了滚喉咙，扶着性器摸索。头部感应到温热的凹陷颤动，一阵兴奋的失控，陷入入口的阴茎不假思索就往里捅。
才刚习惯手指的异物感，就有更凶险的器物进犯。既然之前夸下了海口，现在只有咬牙忍受，但破开的瞬间并不全然是痛，不知道是里恩记性太好，还是直觉太准，一进来就顶到了。腰间发软不是什么好兆头，迅速蔓延的酥麻让人连发作的力气都没了。他轻微地哼了一声，埋下头去，接受了后辈不讲理的入侵。
02
里恩觉得不对劲。两人进行着激烈的性事，秋天也没到了寒冷的地步，但他感到冷。这股寒意伴随着数不尽的焦躁缠绕，每一下深入仿佛都在把自己往悬崖边推。身下的人倒是汗水淋漓，眼神专注又迷离，里恩掰过库洛的肩，羞涩地说：我想从后面试试。
库洛为难了，可里恩泛着红晕的生动让他不忍说不。身体上那点小秘密怕是要藏不住了，但事到如今让里恩知道也没什么大碍。他主动翻过来，笑着回头往后瞄说：来吧。
性器这次毫无困难地完全没入，凶器变换了角度和深度，无情地压过最脆弱的区域，被刺激的窄道产生了强烈的抵抗感。里恩清楚见到凸显的指骨与深刻的床单褶皱，犹豫地放慢了动作。
“……唔、嗯……没事，你动……”
“对不起……”里恩再次感到被迁就了，心底有愧但更多的是快乐。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库洛线条清晰的腰部，试探性地滑了几下，最终抗拒不了内部紧热的触感，放肆冲撞起来。粘腻的液体残留没有任何不快，反而加剧着连接的感觉。收紧的会阴随着勃起的阴茎摆动，接连落下好几滩的透明粘连的水渍。库洛慌乱的呼吸带上了渐浓的甜味，漫上来，又降下去，应着抽插的节奏，潮汐一般越涨越高，最后连眼神和话语都夺走了，只留下动物般的喘息。
“库洛从背后比较有感觉吗？”
“啊、……嗯，……哈……少说话……”
“我好高兴。”
表达了喜悦，却并没有与之相称的安定。情欲像尤米尔的茫茫白雪，这样真实，这样刺骨，夹杂着冲动与不安徐徐落下，渐渐埋没了人。库洛的屈服饱含爱意，里恩竟然找不出一点做作的痕迹，有什么比这样的真切更煽风点火，明知自己应该与平时一样礼貌，却无法冷静温柔相待，一次又一次残暴地撕裂伏在他身下的肉体。积累的快感正走向终点，思考的余地都与白雪同化，只能将一切交给本能。
高潮来临时两人都成了末路的野兽，紧紧绞在一起。围栏消失了，开放感倒塌一般重重压下，微凉的精液立刻变得和肠道内一样热，让人舍不得拔出来，只想埋在里面体会交合的充实感。放松下来时，里恩打了个激灵，射精的虚脱感并没有来，来的是一连串比寒冷更空虚的画面——
在晨光缱绻的时分，库洛会亲吻他的眼角，亲吻他的额头。他说再见了。清晨的餐桌边再也看不到他没睡醒的问候，心不在焉的调笑，他整个人就此消失，是早已奔赴了决意的战场。
从指尖的颤抖不自觉延绵全身，里恩瞬间认清了寒意的真相，它再次无情地席卷了还温存的身体，反复鞭笞，鲜明的痛感甚至令人确信这样的酷刑已进行千遍。可他们的手还牵着，性器还贴着对方湿滑的大腿，像恋人一样缠在一起。里恩害怕地抬起头，但库洛还在，支着脑袋笑意涟涟望着他，薄唇悄悄动了起来。
你说什么。
里恩惊奇地睁大眼睛，看着库洛像事先准备好了演讲稿一样，将话清楚有力地重复了一遍，认真又温柔的语气几乎是记忆与愿望的重合。他需要的回答，正从这陌生的景象中实现；他等待的黎明，正被破晓前卑微的黑暗所抚慰。里恩的声音像是女神亲吻过那样敞亮起来，他问道：
没有骗我？
我说的是真的。
从今以后？
从今以后。
直到一切都结束？
是的。到那时候，我们就——
03
“赛利奴，我是不是做错了。”黑猫跳上窗台，冲着空中妖艳的新月皱了皱额间的毛皮。女孩坐在床边，凝视着青年月光中的睡脸。沉溺于梦中的脸部线条柔和、清淡、没有安全感，如遨游在深海里的生物，只要游荡在没有光的海底，就能幸福地迷失，可一旦有了光——
“如果最后失败了，我岂不是夺走了他们仅有的时间。给他的幻想再美，终究不过是……”
黑猫回过头，绿眼睛里满是严厉：“艾玛，你不要忘记当时对薇塔说过的话。”
后知的魔女沉默良久，拾起那株放在枕边的普莱罗玛草。叶片的光晕在他的眼底逶迤转动，像颗欲坠不坠的眼泪。
少年沉入幻梦的月海里，抵抗着睁开双眼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