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之后满溢而出3 - 祭典02
里恩挥刀给出了决定性的一击，灼眼的光芒沿着冷峻的金属一闪而过，劈散了和儿时记忆中同样的漫天风雪。
而在那尽头等待着他的，借怪盗B之口问出的直指内心的质问，他也已经有了答案：他的出身（谜题），他的力量（忌惮），他的未来（迷茫），这些都不是他应该急于摆脱的东西，就算移开视线，它们依然存在，而身处其中，思索着观察着经历着的，才是真正的自己。这是他人无法定义，也不会因为他人的判断而改变的东西。
这或许不是终极答案，但是在只属于里恩·舒华泽的道路上，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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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祭的准备工作简直是进入了白热化，库洛却松了口气，因为这样一来，里恩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和从悠米尔回来的少年再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库洛臆测的事情，里恩只是简单地说着“我回来了”，看向他的紫色眼眸中，焕发出比以往更为清亮的神采。简直像是被蛊惑了，库洛在思考之前便朝着面前深色的头毛伸出了手，嘉奖一般揉了几下。
似乎是满足与此，里恩温顺地微微低下了头，但是连眼帘都自然地垂下，与其说是接受不如说是享受着这一刻被“居高临下”的温柔，微微颤动着睫毛安静下来的样子，让库洛的心中警铃大作。
里恩有哪里不一样了——这让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里恩不会再因为对他的关注感到困惑，而是愈发坦荡起来。不管是在人群里唯独向他投注的视线，还是仅针对他一人毫不留情的毒舌，无一不昭示着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的事实。
库洛有时候会故意在被盯着的时候看回去，一开始还会害羞地转开视线的少年，很快就变得肆无忌惮，毫不掩饰地和他四目相对，进而得寸进尺地参与到他的行程中来。
还好另一边的“生意”暂告歇业，库洛心里一边庆幸着自己现在只需要为了学园祭而操心，一边怀疑着他的alpha对他的本性究竟了解多少，这份信赖和关注的背面是不是多少也包含着一些那不可解的直觉对自己的洞察。
——不管怎么说，这样命中注定的对手，绝对配得上“刺激”二字。
摸了摸后颈因为过于靠近配偶而时不时隐隐刺痛的标记，库洛非常不谨慎地产生了一些期待，几乎要忍不住试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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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岁的年纪又面对着初恋，在最开始难以避免的慌乱和困惑过去之后，从小就受到庄重沉稳的教育熏陶的少年终于开始重新找回步调。
即便是在临近学园祭的忙碌中，承袭了东方流派惯于观察的修习方式也能让里恩对库洛分出足够的关注。虽然对方热衷心血来潮又神出鬼没的本性，让他明白一直期待的时机和讯号并没有看起来那样触手可及，但是里恩心里涌上的新的疑惑和焦躁，并非是源于“原地踏步”。
从悠米尔回到托尔兹之后，里恩注意到库洛的活动轨迹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似乎对在“樱桃”的活动失去了兴趣，之前明明几乎将那里当半个大本营，现在则是像上了闹钟，一到飘出炊饮味道的饭点便立刻退散，直到雪伦的餐桌上所有人员都就位，他才姗姗来迟。
里恩很是好奇，甚至亲自去找樱桃的老板交流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当然无从得知，让库洛避之唯恐不及的，只是在特殊时期容易刺激到他肠胃的那一丝油烟味道。）
疑问未消的里恩离开“樱桃”后还没走两步，便看到此刻正占据着自己脑海的那个人蹲在中央公园的长椅旁逗猫的身影。在这个距离下，以他的视力，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从修长的手指间落下的猫粮，和低头进食的猫咪没有完全解除警戒的耳尖的微颤。
——也许不该打扰他们。
可惜在冒出这个想法之前，里恩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受到吸引的目光错失了移开的时机。
已经步入仲秋的阳光早已不再毒辣，斜过了午后照在人的身上甚至有些懒洋洋的暖意，而原本就有点松垮懒散的那个身形此刻看起来愈发的放松，明明平时嘴巴很少闲着，这种时候却散发出异样静谧的气场，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起被镶进了无形的画框。
一直这样杵在原地也不太合适，里恩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迈出脚步的时候，貌似专注的库洛却转头朝他看了过来，举起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变戏法般又掏出一袋猫粮洒在猫咪面前的地面上，库洛一边拍掉手指上沾到的残渣，一边站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到了里恩的身边，笑嘻嘻地朝着少年使了个“你瞧”的眼色。
里恩顺着他的提示望去，看到之前接受喂食的猫咪已经停止了用餐，在确认了两脚兽的离去后，朝着旁边的草丛呼唤起来，随着草叶窸窣，一只体型更大一圈的猫咪探出了身子。
里恩略微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刚刚他过于关注库洛，都没有发现旁边潜伏着另一只猫。跟他并肩而立，一起看着两只猫咪分享餐点的库洛像是讲解一般开了口：“女孩子总是要更害羞一些，必须要保持点距离才行。”
“诶？”里恩飞速地对比了以下两只猫的外形，忍不住反问道，“后出现的猫咪是女孩子吗？”
库洛回答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出所料”的笑意：“对呀，体型比较小的那只才是男孩子。这种不符合大众印象的体型差在孕育后代的时候可是很有利的。”
里恩觉得心里一动。但是还没等他仔细体味到底是什么触动了他，库洛便用调笑的语气打了岔：“你果然很不擅长分辨猫咪的性别，看来你因为这个得罪过猫咪小姐的传闻也是真的。”
回想起被傲气美丽的猫咪赏的那一爪子，里恩无奈地挠了挠脸颊：“……毕竟我以前只和大型犬打过交道啊。”
“啊，叫巴德对不对！我有看到其他人拍回来的照片。”
“原来你已经见过他了啊，本来还想亲自介绍给库洛呢。”
……
话题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被扯远，很快库洛便抱怨着光看猫吃饭自己都看饿了，等到里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对方回到了第三学生宿舍。
但是直到坐上餐桌，里恩心里被挑动的那部分都一直痒痒的，没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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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话题也依然没有绕开学园祭，美食、演出、服装道具这几个关键字一相遇，自然引发了青春期少女们的某种普遍的危机意识。
不知道是谁挑头谈起了体重的问题，亚里莎认真地担心起了会不会胖到塞不进演出服的问题，进而演变成了女生们关于谁的身材保持得更好的集体讨论和互相恭维，一开始把演出服设计成紧身款的罪魁祸首这时候却明智地一言不发，只是专心地用实际行动表达着对雪伦手艺的赞赏。
但是，思考回路与花季少女严重不匹配的米利亚姆，总是不合时宜的敏锐嗅觉再次发作，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从一群插不上话的男生中间精确地定位到了能将眼前态势推上高潮的关键角色：“那里恩你来评一评好了，在座各位究竟谁长胖了？谁身材保持得比较好？”
“诶？问我？”
没有料到话题会被扔给自己，里恩困惑地发出疑问的声音。
一旁继续吃吃喝喝的库洛虽然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已经进入了看戏模式。被大家一致评价为“迟钝”的家伙，十有八九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于在座的妹子们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对他多少都抱有点好感的女孩子，除了在意自己在他眼中的个人形象，还会好奇究竟谁得到了他更多的关注吧。
果不其然，女孩子们手里的动作都停下了，齐刷刷地看向了她们班的“重心人物”。而获得了这样荣幸的本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餐桌上瞬间紧张起来的气氛，短暂的意外后又恢复了平日那幅无辜又沉稳的样子，开口说出了背叛所有人预期的答案：“这个嘛，我觉得大家都保持得不错啊，唯一有明显变化的就是库洛吧。”
万没料到自己会突然躺枪，库洛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住，这下子，不光是女生，连男生们的视线也投向了他。里恩却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说着：“上个月因为生病明显消瘦了，现在反而又比没生病前吃胖了一圈，这样下去最应该担心演出服会套不下的是你才对吧。”
整个餐厅的气氛都变得有点微妙起来，希望和担心都落了空的女孩子在他和里恩身上来回投注了几个复杂的眼神，除此以外，库洛还可以感受到来自其他人的一言难尽的视线，他甚至用余光扫到了艾利奥特的苦笑和尤西斯微不可觉的摇头。就算是完全没察觉到这场对话的弦外之音的人也看着他，似乎是在评估他是不是真的长胖了。
“你要拿我当挡箭牌也不要毁我声誉啊，前辈我天天都在坚持锻炼，身材保持得好着呢！”为了自救，库洛不无夸张地喊起了冤，毫不留情地朝着只有他知道的对方的“弱点”掷出一击：“不信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检查我的腹肌胸肌或者随便哪里有没有赘肉！”
餐桌上果然一片对他满嘴跑火车的嘘声。看吧，谁会无聊到去关注男同学有没有长赘肉。库洛一边在内心吐槽着，一边毫不意外地看到里恩露出窘迫的神色。
话题很快又转向了下次排练的时间安排，顺其自然地揭过了这一页，但是库洛的心情却完全没有翻篇。里恩对他的关注，和隐藏在无知表面下的可怕直觉对他的试探，让他的胸口被混杂着警惕和喜悦的亢奋揪紧了，无法自控的反应让他有点着恼，却也催生了另一种恶意。
沉浸在这种恶意的甜蜜之中，库洛恨恨地咬着勺子想：居然真的被一句检查身体的鬼话调戏到脸红，这小朋友怕不是有毒吧！
当然，稍晚些时候，库洛对着镜子确认了好几遍腰围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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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内容和这次开头的内容大部分来自于闪一广播剧《归乡》，墙裂推荐大家去听一听。（当然，库的电话是我私货，官方没有的→_→）
这个脚本对关键点的交代厉害到和闪本体大部分内容不像是一个人写的（X）我最喜欢的，也是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以下两点：
一是云师傅信里提到的八叶一刀流第七式“无”，让凛凛再体会一次“存在的东西和不存在的东西是一样的”，这个概念有点参禅悟道的意思，耐人寻味。
二是对怪盗B讲“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真实”的凛凛，更是天下绝品，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凛，我疯狂心动无以复加汪汪大哭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