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短篇

饥饿🔞

路法斯产生自我怀疑时,只有八岁。那时他听见父亲怒呵管家眼睛长哪里,然后像扔一只玩偶一样将自己扔出了书房,门在他面前重重摔上——这一连串事,他都没有多大感想,唯有父亲忍受屈辱的表情让人丧气。他原本期望父亲想出一万个法子折磨他,让他难堪,那他便有一万个理由策划一场精心的报复——但父亲没有,他选择忍气吞声,选择贵族的骄傲,这种迂腐比并非亲生的事实更让他感到难受。

贵族的要面子可真要命。

他从不怀疑父亲的冷漠,也不怀疑父亲对小尤西斯那点难以启齿的温柔,他只是怀疑自己的快乐源泉。虽然阿尔巴雷亚公爵并非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他和尤西斯却都继承了同样巴尔巴雷亚家祖传的金发与蓝眼睛(他的亲生父亲好歹也是纯血阿尔巴雷亚吧,大概),于是没有人怀疑过他们血统的纯正,这倒平息了几份他的不满,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贵族的厌恶可以从根上正视,从内部了解——倒不是出于什么正派理由,而是这样有趣,这样让他感到愉快。

几年后路法斯出落得相当出色——太过出色了,阿尔巴雷亚公爵从不正眼看他变成了躲他,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他叫来书房谈谈心,给他点事情做来装装样子。教尤西斯算是他少年时为数不多的消遣,尤西斯多好啊——柔软、可爱又傲气,像个小猫似的,对他好一点,就能十倍地心怀感激;教他十分,立刻就能学个七八成,让少年时代的路法斯玩得爱不释手。路法斯甚至都要怀疑尤西斯不是父亲亲生的了——那蠢东西怎么可能生得出这样的孩子。不过路法斯后来想明白了,尤西斯大多随那个母亲,她一定在苦苦等候爱人的时候,把贵族的义务连同她优良的基因与温柔全都教给了尤西斯,想明白了这点后他很快就对弟弟失去了兴趣。不过他太懂怎么做人,就算这样,他对弟弟的关怀在旁人眼中仍旧无微不至。

当然,成为公爵的大儿子还有点优势的,他被赋予了一些特权,可以做许多表面风光,内里肮脏的事情,不过这最多只是一介公子哥的消遣,远远算不上什么高级趣味。路法斯心中有数,所以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掘了一些能让他好好回味的乐趣——比如怂恿父亲干一些地道的坏事,自己再扮成好人去为他擦屁股。找佣兵团去袭击宰相是路法西少数满意的杰作,无论是佣兵们信誓旦旦会成功,还是后来被宰相后灭团,留下一个人成为仇恨的见证,还是他去找宰相谈判——都太跌宕起伏,后来他再次怂恿父亲雇北地佣兵袭击凯尔迪克也找不回同样的刺激了。这让他失望了很久。

他是真的不满足,心里的怪物胃口越来越好了,归根到底事情的发展总不会太出意料,所以他最爱的消遣还是人。比如宰相大人,真不用说,可以说是个天才了,身上充满了矛盾的特性,温柔的底子总是会被铁血的味道盖过去——可是时间长了,也难免有点好懂了(何况宰相大人还藏着一些一眼明了的心思)。不过托他的福,路法斯能玩的花样更多了,潜伏在贵族阵营虽无趣,但凯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些漂亮东西。比如那名魔女,光是外貌已经足够引起路法斯的注意:他身为公爵长子,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薇塔的魔性美貌仍旧让路法斯兴致勃勃,每次去见凯恩时心情都很好;何况她还操纵着神秘的魔法,远凌驾于现实世界之上,与现在的科学机理完全不同的。但话又说回来,薇塔和他年纪相当,有些差距明摆在那里,路法斯不敢轻易越界;但薇塔的好处还不止这些,有一次她带来的小玩意儿让他更喜欢。那孩子不过十五六岁,远远地看着像一个无法驯服的野生动物,可近看又是这么飘忽、优雅又满是人情世故,他从没见过矛盾在一个人身上这么统一过。想必等到他再长大些,必定是更危险,更诱人的模样,想想就让人心动。

 

按以往的习惯路法西调查了库洛·安布拉斯特本人。身世和行为的巨大反差,在旁人看到这并不算什么可以赌上性命去做的事——他在用最冷静优秀的方式做最不冷静优秀的事,这点使得路法斯的热情空前高涨。

“苍之骑士阁下。”路法斯装模作样地说,“您对玖莱有什么看法?这次西线战事不少,玖莱是我们的重镇,您重回故地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路法斯阁下,”他以一贯的态度回答,“我没什么感想。”

“那我就要冒昧问一句:你还想念玖莱吗?”

“啊”,库洛一脸明了,“这事对路法斯阁下来说很重要吗?我个人感想是:那地方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好与不好,和我关系不大……当然,赌场我还是很喜欢的。”

真是滴水不漏的人!什么话都能说圆。他会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不是真的困惑;他会摆出生气的嘴脸,但从来没有真的生气过。他英俊迷人爱演戏,所有的话都是真心又都是谎言——如若只是这样,那路法斯也很快就会厌倦。识人无数的公爵之子,他最识得虚伪,也最识得真挚,显然库洛·安布拉斯特不是任何一种。他越是思考,越是探究,就会越是感到饥饿;他越是想看这个头兽受伤,就越是浑身躁动。

“那名灰之骑士,您的后辈,若加以日时,必定有所大成,只是现在……”面对小自己六岁的人,路法西偶尔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一些脱离预定范围的话。但很可惜,大部分时候扔出去的筹码并没有换来什么回报,对方一张牌都不跟,库洛稳稳地说:那您可当心了,到最后指不准谁让准吃瘪了。

“看来您很中意灰之骑士。”

“哪儿有你家弟弟可爱。”

看,他还会把话反过来说,简直太棒了。不过路法斯想得太好了,他最期待的,本来是该死去的奥斯本出现时苍之骑士的那一幕,想必一定能满足他那长久填不满的胃口。只可惜,还没有看到那一幕前,库洛就已经死了。路法斯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冲上去对着苍之深渊的那一剑都失了手,虽然断送了使魔的生命,但魔女很快就逃走了。不过也罢,还能看看灰之骑士的反应,但跟预想的差不多,里恩在路法斯眼里是容易看透的人,一下子就失去了魅力,这孩子唯一的吸引力一小部分来源于他的父亲,大部分与库洛有关——那他要一个身外之物般的人做什么?

在克洛斯贝尔上任期间,路法斯一直不太高兴,有一天宰相说想让他回帝国看一样东西时,直觉告诉他那必定是大好事——之后的事实证明这判断是对的,当然,路法斯的判断几乎从来没出过错:路法斯终于得到了他一生中最珍贵的体验——生命实实在在的暴虐和鲜活,以及烙印在自己身上恶魔印记终于被安抚了——那狂暴又理性的美妙造物,终于向他敞开了一丁点不愿被人窥视的核心。

路法斯头一次知道自己的手还能抖得这么厉害。手术刀尖抵着他动脉的感触还残留在脖子上,性命之危唤醒了人类最深层的本能。周围的士兵和科学家纷纷上前安慰总督大人,希望他不要怪罪下来;奥斯本和阿鲁贝里希在一边平静地交谈,说没想到能将机能恢复到这种程度。他完全没心思听,他从来没有这么狂喜、满足过。他刚才还按着因复生后看到奥斯本和自己暴怒而起的库洛·安布拉斯特的身体,摸到了他肩膀连接颈项那里的动脉流动着搏动愤怒的血液,下一秒手术刀的冰凉就舔上了脖子。

要不是刚作完手术身体虚弱,库洛就基本已经得手了。等所有人都把打了安定剂的库洛——那会已经用代号称呼他为“苍之齐格飞”了——压回冷冻舱固定时,路法斯还楞在原地回想残留在手上的感触。

——他触摸到了这一辈子都没法奢求的真实热烈。等一回家,他就忍不住用那只承载着欲望缺口的手捋动性器——路法斯根本不自慰,都是找体面的人体面地解决生理问题。但他此刻太需要了,回想着那滚烫得能杀人的眼神和血液涌动的身体,那从鬼门关上来回撕扯过的灵魂的悲愤,以及自己处于生死边缘那失真的刺激,切实唤醒了他的性欲。

再次见到苍之齐格飞他就没有这么狂暴了。那个外壳还是一如既往有吸引力(好像哪里更有吸引力了),本质到底是什么,路法斯也讲不好。阿鲁贝里希告诉他,苍之齐格飞的洗脑很成功,但还适当保留了一些机能,并暗示他可以当场一试。路法斯理所当然和地精工房长商业互吹了一翻,阿鲁贝里希一个手势,戴着面具的齐格飞就跪在地上爬过来解路法斯的高档西裤,热情地张开嘴舔了起来。

这可把路法斯激动得够呛,当他依着记忆,将手指插进齐格飞柔软的白发,按着他的头让他卖力吞吐自己性器时,手感却是空白的,再也没有了当初按着疯狂的苏生库洛时强烈的脉动。他早就发现了结症所在,只是不死心,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在同样的躯壳低下,库洛的本性没有在伪装。

但又确实哪里不一样了。后来等齐格飞调教得更好一些,会说和之前一样的俏皮话了,路法斯还是有空会和他做爱,毕竟那个肉体他也是喜欢的,通过性来挽回一些损失很好理解。有一次齐格飞擦干净嘴边的精液,若无其事地说:“我欠你很多钱吗?看你一脸想回本的样子。”

“是的,你欠我东西,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不信,”齐格飞说,“我应该会去找更可爱的人借钱。”路法斯笑了,心想他都洗脑多少次了竟然还记得——这种潜意识让齐格飞显得更加冷漠疯癫,更加美丽,但还不够,还不够挣扎,不够痛苦,他这样的存在要更痛苦更美丽一些才好。路法斯试过让齐格飞变着花样给他口交,试过用很多种姿势在很多地方操过他,但都找不回当时灵魂被搜刮一空的震撼。齐格飞每次都顺从地在他面前打开腿,随他使用,被操时还会发出动人的声音,修长有力的双腿缠上来,表现得漠然又淫荡,像一个被精确矫正过行为的性爱玩具一样,只为了迎合他的喜好而存在的。

齐格飞的性爱服务体验一流,但路法斯内心的饥饿感却越发鲜明。他觉得自己像个松了又给紧上发条的人偶似的,不断沿着库洛·安布斯特的空壳所设定的路线行走。聪明如路法西没多久就懂了,那瞬间的躁动是个奇迹,是无法再度呈现的。而那冰冷深渊中的烈性火焰到底是为什么而燃烧,那曾经瞥到一眼就永远关上的谜题到底为谁敞开过,他早就心知肚明——身体里开过荤的阿斯蒙德恐怕是再也无法吃饱了。不过,也没有关系,他本就打算这一生都在饥饿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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