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绝对领域是初恋的风景（上）🔞
库洛感觉有点窒息。
虽说已经是十月底，但是捂在厚重的布偶装里还是太折磨人了，本以为可以很快顺利移动到更衣处金蝉脱壳，结果过于低估了咪西的人气，今年校庆纪念活动还向一般群众开放了，初等部高等部的学生以及家长亲友以及观光客把学校挤的水泄不通，其中不乏咪西狂热粉丝，从活泼少女到面瘫萝莉，甚至还有人妻御姐，各种半路截胡纠缠不休，库洛竟然无法判断这和偷设赌局的阴谋败露被学生会和各路债主围追堵截相比哪一种更难缠。
随着黄昏临近，大家的注意力逐渐被校内中心道路两旁的吃食摊点所吸引，他终于艰难地抵达了目的地。
这个时段正好是白天的主题展位已经收摊结束，小吃摊位正在忙碌，闲人也基本都在填饱肚子或者被拉去帮忙即将于日落时分开幕的篝火舞会的准备工作了，教学楼内部变得异常安静，人员稀少。
但是即便如此，有过无数（失败的和成功的）脱逃经验的库洛还是对于自己提前松了口气的反应感到一丝困惑，用没有夹着头套的另一只手费劲地搭上被改为临时更衣处的教室门把手时他想到了那个缘由：平时专门负责执行针对自己的“追踪捕获”的那个人，在活动开始的第一天就被托瓦勒令像普通学生一样享受祭典而临时“歇业”了——虽然从他这两天观察看来，依然还是那副到处助人为乐的老好人的忙碌样子，会长的好心大概还是白费了。
——这么说起来，他们班今天白天的特色展位似乎是女仆咖啡店来着？虽然没什么新意，但是在女生资源方面他们班在全校可是拥有全方位碾压级的绝对优势，啊，没有抽空去瞄一眼真是遗憾……
在门扉开启的响动中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库洛多少有点走神地追溯起无关紧要的信息，因此在看到眼前展开的景象时，毫无准备的大脑不由得当机了十分之一秒，敏捷的身体倒是反应十分及时，刹住了脚步。
本以为这个时间更衣室会空闲下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以外的使用者——这种意外也不是没有，但是那个身影过于违和，很快就让其他的念头冲击了库洛的头脑。
穿着贵族生白色制服的少女正背对着门口，弯腰准备脱下深色的长袜，随着这个动作，黑色长发从她肩头滑落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制服百褶裙却掀起了微妙的角度即将泄露绝对领域深处的神圣秘密，似乎是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气息，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了尴尬的僵直。
现场气氛让库洛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转身后退，同时开口道歉安抚道“抱歉抱歉搞错了”，虽然想在对方转身看清自己之前迅速撤离，但是裹在自己身上的布偶装过于臃肿造成了阻碍。在这个被拖慢的动作中，刚才一瞬间的违和感成几何级的增长，库洛再次确认了一遍门口立牌上大大的“男”字，同时肯定了自己优秀的动态视力在那个裙摆边缘捕捉到的不应该属于女孩子贴身衣物的诡异一角，身后没有被女生悲鸣支配的寂静空间也印证了他的想法，最终让那个“女孩子”的背影在他心里和正确的蓝本相重叠。
库洛又退了回来，歪了歪头试探地问道：“……里恩？”
紧绷着的背影随着这声呼唤颤动了一下，又隔了半秒才死心地垮下了肩膀，缓慢转身的动作里满是不情愿，终于转过来面对着库洛的脸庞因为假发的围拢而显得比平时更柔和稚气一点，紫色的眼瞳里闪烁着羞馁与不甘。
以彻头彻尾且无可辩驳的女装姿态，里恩对着最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这幅打扮的人发出了挫败的叹息。
*
一年七组的特色展位就和库洛记得的一样，是女仆咖啡厅。尽管男生们一致认为凭借女生们自身的先天优势便足以吊打全校，但是妹子们显然并不这样认为，坚持要再多搞一个反传统的噱头与亮点，于是在进行了两个班会课时的交涉（？）与思想工作之后，艾略特一脸认命地接受了女生们的请求。
——虽然那种“就知道又是我”的垂头丧气的反应，完全出卖了他已经十分习惯这种遭遇的事实。
就这样，作为七组主题展位里的特殊卖点，艾略特以“伪娘女仆”的身份出道（x）了。而与此相对的，气质飒爽的劳拉则是一身男装执事打扮，构成了绝妙的互补平衡，在其他女生以风格各异的女神气场横扫男性人气时，顺利地将剩余的母性与少女心也一网打尽。外加充满异国风情又高大英俊的盖乌斯现场提供多种风格的画像服务，为整个展位增添了一抹文艺气息。他们班一直不共戴天的红茶党和咖啡党也暂时放下了嫌隙（？？？），在品味方面刁钻挑剔与固执认真的两人携手（？）打造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华丽菜单（虽然在里恩看来为了配合学园祭，最终定价怕是稳赔不赚，不过大家开心就好）。如此种种，令七组展位成为绝对的人气霸主，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好景不长，当在帝国内以勇猛著称、在七组内却以傻瓜老爸著称的克雷格中将作为学园祭受邀学生家长，来欣赏儿子在班级集体活动（？）中令人骄傲的表现时，理所当然地被原本就属于娇小可爱那一挂的艾略特乖巧可人的女仆扮相暴击，午休时间到来之前就把被荷叶花边锦簇着像个漂亮礼物的小儿子打包带走了。
……毕竟是长年军务缠身，难得有机会和儿子相聚的父亲，大家也只能报以理解。
但是还有半个下午需要对付，经过上午的展示，关于七班展位的各种亮点已经不胫而走，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便也罢了，亮点中途消失会让慕名而来的客人们期待落空进而影响人气评分，午休开始的时候七组召开了紧急会议，在某个大忙人没能到场的情况下敲定了补救方案。
所以对整个起因经过都毫不知情的里恩接到自家班级的委托一头雾水地赶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因为女仆装都是事先定制的，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找到适合里恩的尺寸，最后只能通过女生们的关系向高年级学姐拜借了一身女生制服临时“将就”了，考虑到视觉效果，她们甚至还向演剧部借到了黑色的假发。
里恩完全想不通怎么这个救场的任务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就算最娇小可爱的不在了，那也该是公认最“容姿端丽”的那个顶上吧，然而他的异议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一脸严肃的亚丽莎和满面微笑的艾玛异口同声地以“尤西斯并不是那种人设”驳回了。——所以说，“那种人设”究竟是什么人设？！再次不抱希望地看了金发的高富帅友人一眼，里恩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身高和体型，跟自己相比，扮女装确实要更勉强一些。
随着午休结束的时间临近，现场气氛越来越紧张，想不到折中的方案、本质上又很有责任心的里恩，根本不可能拒绝以“集体荣誉”（？）为名目的请求，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在七组的展位人气超绝，实在过于忙碌，根本没有太多时间与精力让他耽于羞耻，直到黄昏撤摊这些情绪才稍微有些回炉，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段利用更衣室的人员极其稀少，让他避免了更多的尴尬。
……没曾想那个里恩最不希望对方看到自己丢人样子的人会凑巧出现。现在那个人也正对着沮丧地做出说明的少年发出毫不客气毫无形象的大笑。
此刻，库洛已经脱掉了那身滑稽的布偶装，大概是热狠了，他把制服领带完全扯松，本来就只系到第三个纽扣的内衬又被解开了一个，将外套甩到一边，他打开离学弟最近的窗户，然后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将椅背调转到前方反向坐了下来。笑够了之后也完全没有自动退散给里恩留出私人空间的意思，库洛将下巴搁上搭住椅背的手臂，歪着头眯起眼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开口就是伪装成安慰开导的风凉话：“大小姐和班长眼光很独到嘛。听说七组人气压倒性地大获全胜，作为功臣之一你应该骄傲才对，别这么垂头丧气的。”
“……我才不想要这种奇怪的骄傲。”
被他盯得越来越不自在，里恩只勉强脱掉了外套，双手停留在领带结上犹豫了很久都没能鼓起继续的勇气。——本来在库洛面前脱衣服就已经很让人紧张了，更何况现在穿在自己身上的还是一套女装，被双重的羞耻心煎熬着，里恩却说不出让对方回避的话语，游移的视线最终还是投向了那个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窘迫境地的对象。
库洛果然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笑脸，像是故意装作没发现少年心里的纠结，欣赏着此刻被他独占了的那份无所适从。
秋日的黄昏悄无声息地给映入眼帘的景物加上了一层滤镜。不论是在轻风中摇曳的银色前发，还是被夕阳映得暖洋洋的红色眼瞳，都笼罩在虚幻的温柔里，把心照不宣的秘密也融化开来，涂满了整个画框。
里恩当然说不出等同于驱逐的让对方回避的话语。
自上次的“醉酒事故”以来，已经过去了三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两人都没有再度提起，并非是刻意回避，只是没有合适的契机与必要性，加之校庆活动准备工作异常繁琐，学生会整体都忙到飞起，里恩更是到了几乎连放空的时间都没有的程度，等回过神来，已经是活动尾声终夜祭了。而眼下的此刻，是三个星期以来第一次两个人私人性质的独处。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里恩的内心也涌起了对于自己偏偏是这幅无法从容的打扮的埋怨，但是库洛兴致盎然的眼神却又忍不住让他多想，假如自己不是这样一幅打扮，还能像现在这样成功吸引到对方的注意力，让这个神出鬼没的随性家伙在自己身边多停留一会吗？
夹杂着欣幸与不爽的复杂情绪梗在了胸口，让里恩的动作和语言全都难以为继，库洛却若无其事地转开了与这样的他对视的眼神，像是品鉴一般伸手掬起披散在他背后的一绺假发：“……不过时间有限，准备工作只能说马马虎虎吧。而且——”
转折的语调让里恩本能产生了警觉，但是对方接下来的动作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库洛松开了那绺头发，然后空出来的手掌极其自然地顺着腰背的曲线下行，行云流水一般掀起了制服百褶裙的下摆。
“刚才果然不是我错觉。”一边小声念叨着一边还为了看得更清楚而歪过了头。
过于震惊让头脑陷入了一瞬的空白，里恩反射性地从对方手里抢过裙摆用力拉了下去，迟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奇妙的动作，又连忙慌张地松开了手，一连串的冲击和羞耻让舌头都不那么灵便了：“你、你在想什么啊！”
“你害什么羞，”库洛维持着刚刚伸出手去捏裙角的姿势笑出了声，“那么土气的男式平角内裤有什么好遮的？”
——就是这么土气真是对不住了。这么说你才是，男人的内裤有什么好看的。不对，就算是女孩子也不该随便掀开裙摆看吧。不，首先，掀男人的裙底这种事到底要从哪里开始吐槽才好……可是说到底，女装这种东西穿在男人身上本身就是最奇怪的点了吧？可是就算是这样，难道男人被这样偷看（？）内裤就可以不用害羞了吗？……也不对，这里是更衣室，通常来说，本来就是男人之间会看到彼此内裤的地方吧？
完全没理解对方诡异的期待，在一堆自相矛盾的内心吐槽后终于得出了是自己反应过度的结论，里恩更加颓丧地垮下了肩膀。
“你就别再寻我开心了……”
说完了这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不免又感到些许空虚，尽管明白让自己如此不淡定的理由是什么，但里恩还是不由得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悔起来，低落下去的情绪顺道拉低了心里的羞耻，他抿起嘴唇，终于可以继续手上的动作。
“好啦好啦别这么没精神，要不要大哥哥请你吃点什么补偿一下？”
啊，糟糕。在他面前无意识地把情绪转变都直白地写在脸上的少年十分有趣，而用一身少女的打扮闹起了别扭的样子又比平时更可爱百倍，令库洛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哄人的话语。
“……真的？”
虽然以问号结尾的句子里还带着对于惯坑的几分怀疑，但是刚刚还低垂着的紫瞳中依然不可避免地因为随意的邀约而明亮起来，所以库洛也回以与之相称的甜蜜笑容，用极尽温柔的语调补充了附加条件：“只要你愿意穿这身跟我去，想吃什么都可以请你～哟❤”
可惜末尾的可疑符号在接触到目标实体以前便像肥皂泡一般被其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无情刺破，虽然没有太意外再次被涮，但是里恩眼神里还是带出了期待的温度骤降凝结成的冰霜。
“别生气啊，”沐浴在那样的眼神里库洛却依然没心没肺地笑着，毫无诚意的安抚之后，他直视着少年的眼睛，用越发轻柔的语气说，“我可是认真的。”
——考虑一下？
明明是用“开什么玩笑”就能一脚踢开的岂有此理的要求，但是那双和传说故事中的恶魔有着同样颜色的瞳孔透出了诱惑的暖意，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心血来潮的真意，还是早有预期的捉弄。……又或者，这两者根本都是一样的。
虽然自动跳进陷阱是十分愚蠢的行为，但是在这种无法用理性解释的冲动中，里恩的头脑却以不可思议的清晰思路捕捉到一个信息：就是因为预判到会被自己拒绝，库洛才会真心实意地提出了这种条件。
只要把机会都做成陷阱，那无论自己走哪一步，好像都“赢”不了对方。但是……
一直在里恩身周躁动的空气忽然毫无预兆的沉静下来，对着察觉到气氛微妙转变而流露出意外神情的库洛，少年松开了握着领带的手，做出了决断的双唇轻启：“——……”
“啊——库洛！大家都在忙的时候你在这里闲晃什么呢！”
窗外忽然传来的大声抱怨打断了里恩即将出口的回答，他条件反射地望向窗口——这里是二楼，从声音的方位判断说话的人就在窗户正下方，应该是看到了为了凉快坐得太过于靠窗的库洛。
被点名的家伙缩了缩脖子，里恩听到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了一句“不好，被发现了”，然后居然还朝窗户下面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哟，搬道具真是辛苦你们了！”
“……！还敢说！？”
“居然趁人最多最忙乱的时候溜走！”
“太狡猾了！”
——听起来大概是库洛的同学，两个……不，三个人？
熟知某人本性的里恩在这一来一往中轻松地就猜到了来龙去脉，用膝盖都猜到眼前的人已经开始在那副松懈的神态下计算逃走路线，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了素行不良的学长的肩膀：“库洛，这种时候还要摸鱼……哇！”
话才说到一半便被猛地站起身的库洛推着倒退了好几步，里恩不解地对上了在对方脸上难得一见的严峻表情：“笨蛋，你别突然凑过来啊！”
考虑一下眼前的形势啊！
在绯色的眼瞳中读取到这样的信息，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里恩愈发不解地睁大了眼睛。但是窗外的反应很快便告诉了他答案。虽然只有短暂的片刻，但是他的身影毫无疑问确实地暴露在了楼下一干人等的视野中。
“……女生……？”
“库洛……你把麻烦事都丢给我们，自己却跑来和女孩子快活吗！”
“啊……不可原谅！”
“男人的嫉妒可太难看了，会不受女孩子欢迎哦！”听着窗外飞来的谴责，库洛非但没有解释还要继续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应该是将一起抬着的什么大型道具丢在了地上，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陆续又传来了“有种别跑”、“给我等着”、“这次抓到要你好看”之类的狠话，几个人的脚步声明显是向着教学楼入口来了。
看着一边念叨着“鬼才等着”一边将桌椅挪位的库洛，简单地思考了一下教学楼的建筑结构和兵分三路的堵截，分析出最可能的逃跑路线，里恩无奈地劝（？）道：“你还是死心吧，我不会让你跳窗的。”
“你在说什么，从这里直接跳窗，等我落地以前就会被他们抓到了，”库洛头也不抬地拉开靠近后门角落应该是用来放置扫除物品的柜子，似乎是确认了一下里面的空间——就算是藏在那里面也会立马被识破吧——里恩才这样想着，就见库洛果然干脆地关上了柜门，丢下一句“掩护就拜托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后门。
什么“掩护”啊？从距离和路线上考虑，十有八九会被堵在楼梯上吧？里恩紧跟着从后门探出头想要确认库洛的行动，却只见到了回荡着迫近脚步声的空荡走廊。看样子果然是躲进了附近某间教室，但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吧。
里恩叹了口气，不得不面对自己还要继续以女装扮相示人的可悲现实，将扯松到一半的领带又紧了回去。
不消片刻“追兵”便来到了门口，从声音来源判断果然是分别从两侧及中央三个不同的楼梯上来的，大概还进行了分工，留下一个观察走廊情况的，一个守住中间楼梯口随机应变的，最后一个人才敲门而入。这份谨慎充分说明了平时没少吃某人的亏，里恩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因此没有任何良心不安地苦笑着向来者指了指隔壁。
但是很不幸的，因为刚刚被目击到和库洛在一起，他也被连累得丧失了信誉，来者在给了他一个怀疑的眼神之后，便无视了他的提醒冲到了窗边，确认了的确没有可疑的白毛挂在窗外之后，便又打量起室内，最后沿着桌椅被拖动过的不自然痕迹，将注意力投向了刚刚库洛也才打开过的柜子。
“哼，别以为有帮手就能让我中你的调虎离山计，你在里面吧，给你个面子，你自己出来吧。”
听着高年级的学长对着空柜子得意地如此说，里恩明白了刚刚库洛将桌椅挪位的用意原来是布置陷阱，同时也意识到了他下一步可能采取的行动，像是呼应着他的想法，隔壁教室传来了窗户被用力一口气拉到底打开的声音，里恩猛地冲到窗边，果然看到已经从隔壁教室翻出了窗外的库洛，手里扯着用窗帘临时接上的“安全绳”，看起来就很不可靠的轻薄布料垂在一楼教室窗户的边缘，轻轻飘荡着。
里恩不禁倒抽一口气：“住手！太危险了……！”说着便作势也要翻窗，库洛连忙冲他摆起了手，用口型拼命制止他，那个诉说着“冷静”的眼神让里恩顿了一下。
咦？
后门边的男生可没机会看到库洛对可爱后辈的“眉目传情”，听到隔壁动静的同时他就大惊失色地拉开了眼前的柜子，发现里面果然空空如也，大大地发出“啧”的一声便跑向了隔壁，里恩隐约可以听到他指挥没有进门的两人立刻下去到楼外堵截的声音，但是他根本没工夫注意那些，因为隔壁窗外的那个人正以难以置信的大胆动作跨过两个窗户之间的狭窄平台，里恩想都没想地伸出手去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等到半是崩溃半是吐槽地哀嚎出“要不要这么拼”的男生从隔壁门口跑到窗边的时候，那里已经只剩下大敞的窗户和垂在半空晃荡的窗帘，再次环视周围确认的确没有多余的藏身之地，他终于做出了在室内已经无计可施的错误判断，紧随着另外两个人跑向了楼外。
被他追踪的银发青年却早已敏捷而稳当地落地，回到了最开始的房间。
简单地说了声“3Q”，库洛压低了身体小心地观察起窗外的情况，因为一直抓着他手腕没有松手，里恩也很自然地跟他一起蹲了下来。
“你也太乱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二楼而已……啊。”看到在楼下碰面的几个人没有离开而是再次抬头向这边望过来的动作，库洛立马低下了头，“果然还没结束。”
“啊？”被拖着手腕拉走的里恩这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跟他一伙的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抗议他便被拉进了已经是第三次被打开的立柜。
“等下，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躲起来啊！”
将一边抗议一边挣扎的人用力搂住，库洛理所当然般地说：“因为不这么做你肯定会‘出卖’我吧。”
“什么‘出卖’！本来就是跑出来摸鱼的你不对吧？”
“嘘！他们快回来了，你想这样子跟我拉拉扯扯被他们看到吗？”
“什……！”没料到还有这手，里恩的挣扎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终于可以趁机关好柜门，库洛长出了口气地小声说着：“啊太好了跟我刚刚目测的差不多，空间刚刚好。”
虽然很快便想到了要是这样被人一起抓到了，场面只会比单纯（？）地“拉拉扯扯”更尴尬，但是再次接近而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让里恩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和库洛“划清界限”的机会。接着他便发现，库洛所谓的“刚刚好”的标准对自己来说可是太不人道了。
只是用来暂时搁置扫除工具的柜子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未免过于狭窄，两个人双腿交错，胸膛紧贴，由于身高和体格差的关系，效果如同一方被另一方搂在怀里。里恩努力地撑住对方身后的柜壁，尽量改善完全沉陷在对方怀抱的体势。
从缝隙间透进来的光线落在那张挨得过近的脸上，被映照得亮晶晶的灰尘颗粒如同金色的磷粉，装点了被打光投下浓重阴影的银色睫毛，反衬着那双色彩夺目的眼睛愈发地神秘惑人，充满了魅力却又无法抵达。因为穿的是裙子，让里恩更加介意起腿上传来的只隔了一层布料的触感和温度，上一次身体紧贴时的记忆难以抑制地从头脑深处涌现出来，唯恐被发现的担忧与想要将冲动扼杀的努力让他全身紧张，肌肉僵硬，心如擂鼓，明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把注意力从那张脸上挪开会好一点，但是库洛却微微低垂了视线，对不上的眼神介于纵容和拒绝之间，让他更加焦躁，连柜门的另一边传来的对话声都变得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噪音般遥远。
……
“那个女生也不见了！”
“果然是假装跳窗转移我们注意力，然后回到这里带着妹子一起跑掉了！”
“……真亏他能成功啊……”
……
这可不大妙。库洛看着柜门的缝隙中投射进来的光线，有点心不在焉地想着。本应笔直的光线因为腿部轮廓而有了弧度，那里正好是被百褶裙下摆和长筒袜的上端隔出的微妙部位——也就是通称“绝对领域”的部位。虽然并不像女孩子那般曲线圆润柔软，但是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还因为他进门时被打断的动作，长筒袜一边高一边低，别有情趣。最为不妙的是过于贴近的身体传来的紧张和僵硬明白无误地告诉了自己对方大概心里也正浮动着一样的不正妄想。轻易地想象出那张略带稚气的脸上如今是什么样的表情，库洛知道下一次的眼神交汇大概会成为决行的信号。一度交合过的身体，隔了三个星期像这样贴在一起，自然会朝那种方向展开吧，其实在看到这样打扮的里恩的那一瞬间，他心里说不定就已经有了这种预感。
和暗潮汹涌的这边不一样，柜门另一边的对话则因为认清了完全被牵着鼻子走的事实而飞速地失去了干劲。
“……还是回去吧，篝火的准备工作快要开始了，会赶不上吃晚饭的。”
“啊可恶！每次每次每次！为什么那个人只在逃跑这种事情上这么拼命啊！”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把运气都用光，逢赌必输吧……”
库洛并不是很走心地听着忽然揭起自己短的暴言，条件反射的反驳冲动令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气，视线也随之抬起，想要表达最低限度的不满一般，瞥向谈话者们方向的一瞬。
浮光掠影的视线被专注的目光捕获了。
刚刚吸入的那一口气隔了半秒才被缓缓的吐出，库洛感觉到贴着自己胁下的手臂上一直绷着的力量缓缓放松了，像是追着他随吐息而起伏的胸膛，里恩一口气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
……
“……不过还真有女孩子能奉陪他胡来啊，不可思议。”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起来，虽然没有其他人……但这个不是男性更衣室吗？！”
“……”
“……”
“……”
“……哈，哈哈，回去吧我们。”
“……回去了回去了。”
不知道是联想到了几种可能性而徒然尴尬起来的谈话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但是在它们消失在听觉范围内以前，里恩就已经不关心了。
*
这是一个热乎乎湿漉漉的吻，笨拙地舔过自己嘴唇的舌头让库洛联想到某种小动物，他轻笑着接受了这直率的亲近，感觉到少年更进一步倚靠过来的体重，沉甸甸地压上他的心口。
黑暗狭窄的空间里浮动着淡淡的甜香，对于库洛来说并不算陌生。
在短暂的调整呼吸和角度的间隙，库洛见缝插针地开口道：“……谁给你化的妆？”
被这个问题再次提醒了自己如今的装扮，少年有点别扭的撇了撇嘴，才老实地回答道：“亚里莎。”
——果然是大小姐。
“唇膏也是？”
不明白库洛问的如此细致的用意，里恩困惑地点了点头。
不知该说是太迟钝还是太过直率的后辈果然没有察觉到女孩子“以公谋私”的小心思。放在平时，这副不开窍的反应已经理所当然到让人懒得吐槽的程度，但是此刻，少年凝视着他的双眸里还盛着意犹未尽的渴望，相贴的胸口上传来的动静，比直接宣之于口的语言还要聒噪，让他忍不住起了恶意的调戏之心。
“共用唇膏啊……这可相当于是和可爱的女孩子间接接吻呢，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唉，这种不解风情的迟钝木头人究竟是哪里好啊——”
为了让语气里的惋惜更逼真，库洛还故意地叹了口气。
虽然库洛的语调是惯常的轻柔，但是里恩却好像被刺痛般皱起了眉头，用动听的声音吐出不动听话语的薄唇边还带着被刚才的亲吻蹭上的化妆品，定定地看了那浅淡但却碍眼的颜色一眼，他忽然抬起手背毫不留情地用力擦掉了自己嘴唇上秘藏着少女心事的莹润光泽。
库洛不禁愣了一下，甚至感到了对于美丽的金发少女的歉意，但是至近距离下紫瞳中受伤的神色反而煽动起不可告人的隐秘快乐，这才开始加速的心跳让他的语气都变得微妙起来。
“喂，你这样做对用心化上去的人很失礼的。”
“哪里失礼了？我一点都不觉得亚里莎愿意跟你间接接吻。”
不等库洛发表对这奇妙逻辑的见解，里恩便扯住了他的衣领凑了上去，执拗地将残留在对方唇边的那点东西舔了个一干二净。
这次变得任性的吻反而方便了库洛继续行事，他一手将里恩更近地圈进怀里，另一只手却毫不客气地摸上了觊觎良久的绝对领域，简单地沿着上下两部分衣物的边缘描摹了一番之后，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向着关键部位所在的上方移动，反而向下将半个手掌都塞进了伸缩性极佳的丝袜中，紧绷在灵巧手指上的单薄质地随着游移的动作蠕动出色情的轮廓。
被这动作持续不断地提醒着如今的装扮，里恩为了克服连绵不绝的羞耻感而更加拼命地调动起全副神经，一边忘我地追逐纠缠着狡猾的唇舌，一边不甘示弱地从不端整的衬衣下摆入侵，抚上了赤裸的肌肤。真实的爱抚和记忆中的触感相重叠，让他获得了比被对方碰触还要更强烈的快感，好像接触到对方的部分——从舌尖到指尖——都变成了最敏感的部位，通过脊髓传递着控制不住的战栗。曾经尝试过更进一步的身体下意识的索求驱使他更用力地将库洛压向柜壁，另一方毫无抵抗却也并无引导的反应，让他像是美食当前却无从下口的幼兽一般焦虑起来。
就在里恩不堪忍受阻碍行动的狭窄空间、库洛也觉得是该换个宽敞地方进行下一步，而同时摸索着想要打开柜门的时候。
伴随着规则的敲门声，更衣室外突然响起了刚刚还被当做话题的少女的声音：“里恩？衣服换好了吗？我带了卸妆用品过来，方便的话开一下门。”
私密时刻骤然中断，但迷醉的余韵却没那么快散去，只微微分开了寸许距离的双唇间牵出的银丝以暧昧的速度拉断，身体遵从着直觉选择了静止不动，里恩有点晕乎地望着占满了视线的绯红。
“……？里恩？……有人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亚里莎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库洛眨了眨眼，然后冲着怀里的少年无声地笑了。
比平时迟缓了几拍的神经还没来得及拉起警报，里恩便感觉到对方紧贴着自己的腿动了动。虽然那个动作非常缓慢轻柔，但是却足以让他发现一个糟糕的事实。和他性情一样诚实的欲望，已经直率地起立，正精神抖擞地抵着对方的大腿。或许是因为裙装的开放性设计，他甚至没能第一时间自觉到，也因为穿的是裙装，那里现在只隔着一层单薄的内裤布料被碰触着。
里恩立马低下了瞬间涨红的脸，但是不能轻举妄动的情势也只是让他变成了埋首在库洛颈窝的姿势，效果看起来反而更娇羞（？）了。他有些混乱地想着能若无其事地每天穿着这种毫无安全感的衣装出门活动的女孩子们实在令人钦佩，然后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到底干了多出格的荒唐事。——自己在学校里干什么呢？！
互相伸进对方衣物里的手和紧贴在一起的下半身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不可描述，里恩彻底上了库洛的贼船，不得不装死到底。他一边懊恼于自己轻易失去了原则的身体，一边盼着亚里莎赶紧离开。
门外的气息明显踌躇起来，又过了片刻，才传来一声底气不足的“那我进来咯……打扰了——？”。
随着门扉拉动的声响，少女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许多。虽然明白正常情况下没人会注意空教室里的柜子，但里恩还是紧张地吸了口气，紧接着后背上便传来安慰似的轻轻拍抚，虽然不能抬头确认，但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对方脸上是一副怎样的笑意，过于从容的态度并没能令他安心，反而更加速了混乱的心跳，感觉到大腿上的手并没停下那不安分的小动作，他不禁收紧了手指，却又因为赤裸的触感而惊慌地放松，无措地僵在库洛怀里。
“咦？……不在？跑到哪里去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少女的自言自语，挂饰磕碰手机壳的声音之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雪伦？什么事？……欸？骗人！妈妈不是说今天有会议过不来了吗……啊？……好的我知道了，马上过去。好的，一会见。”
挂断电话后，亚里莎急躁地深呼吸了几口，还是忍不住跺了跺脚，留下不知道是针对哪边又是迁怒哪边的一句“啊真是的！一个两个都这么自我！”的抱怨，用力合上了教室的门。
听着匆忙的脚步声一路远去消失在楼道尽头，里恩猛地抓住开始向上方进犯的手，一把推开了柜门拖着库洛冲了出来。
虽然被略微粗暴地掼在墙上，一只手腕还被紧紧握着压在了头侧，但是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气势还是差了一截，涨红的脸和自下而上注定难以成功的壁咚让库洛笑的肩膀都颤动起来。
“不是都童贞毕业了吗？怎么还这么嫩？”
“！你以为都是谁害的……！”
不等少年的抱怨说完库洛就用空着的另一只手臂突然发力，再次轻易地将人揽进怀里。贴近的身体存在着不容置疑的温度差，让里恩不甘心地挣动起来，但是很快他就被凑到耳边的轻柔声线制住了动作：“这三个星期——你没有自己好好处理吗？”
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提及这个微妙的时间，里恩在狼狈之中又生出了一丝不谨慎的喜悦，更加难为情了。他偏了偏头，将表情藏得更彻底，才不自在地说道：“……这三周事情太多了。”
——这其实并不是主要原因。应该说，多亏了繁忙的事务，里恩才能够在这三周里回避这个原本对于青春期男生来说无比稀松平常的问题。之前偷偷拿喜欢的人作为性幻想的对象虽然会在事后产生一丝罪恶感，但是当幻想和现实会师之后，问题就变得严峻了。真实的记忆像是烙印在脑海中一般深刻，如果把这些当做性处理的素材放任意识去追溯，自制力的开关恐怕会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验。更重要的是……事后必然成倍袭来的不安与空虚，里恩连想都不愿去想。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一次的占有非但不能满足他，反而打开了通往欲望深渊的封印。
大概是看穿了他的心虚，库洛声音里笑意更浓：“真的忙到这程度？”
“……”领悟到已经没有隐瞒的意义，只能用沉默作答的里恩觉得耳尖都在烧。
“作为前辈，我是不是该奖励一下你的努力？”
“……什么前辈，净教些奇怪的事情。”刚刚还获得“不开窍木头人”评价的人这会倒是福至心灵，早早地把“奖励”和“努力”跟“奇怪的事”挂上了钩，里恩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坚持，松开压住对方手腕的手，转而搂住对方的腰，彻底倚靠进体格明显优于自己的怀抱。
“……这是要让我负责的意思？怎么办呢——”虽然嘴上装出烦恼的口吻，库洛获得了解放的手却没闲着，再次摸进了裙摆，“看在打扮得这么可爱的份上，这次就帮你一把？”
听见这句话，里恩按住库洛的肩膀，抬头认真地望进那双戏谑的绯瞳：“……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被那眼神里明晃晃的暗示和出人意料的自觉搞得顿了一下，库洛眨了眨眼，确认到对方是确凿无误地对自己提出了出格的要求之后，缓缓露出一个难以名状的温柔神情。
“问得这么体贴……”
——灵活的手指钻进了对方的底裤，带着绝难形容为温柔的狡黠恶意握住了脆弱得经不起撩拨却又坚挺地树立起来的欲望。
“你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
吐出混杂了呻吟的气息，里恩用实际行动代替了回答。
*
“慢着慢着慢着。”
制服裙的拉链才拉下一半便被库洛一叠声地制止了，里恩困惑地抬头看去。
“好不容易穿一次，你别忙着脱啊……”不让他脱裙子，却已经把他内裤扯到了比裙摆还低的位置的家伙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了不紧不慢的套弄，开始从前端渗出的汁液微微沾湿了手掌，动作间传来粘滑的触感。
里恩难耐地握住库洛的手腕，喘息着说：“别……这是借来的衣服，会弄脏……”
“原来你是在在意这个？”库洛停下了动作，好像真的在思考解决方法似的沉吟了片刻，忽然搂住了里恩的腰。
——欸？
里恩只觉得下半身一轻，伴随着类似晕眩的熟悉感觉，双腿悬空上身放倒的时候他才迟了好几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被拦腰抱起放上了课桌，并顺势压倒了。
孩提时代结束以后，里恩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抱起来过了——应该说，他做梦都没想到还会有重温这种感觉的一天。而在他陷入羞恼冲击的短暂片刻中，库洛已经利落地剥掉了他的内裤……更糟糕的是，只剥掉了内裤，现在它正挂在套着深色丝袜的其中一只脚踝上，男性衣物和女性衣物的混搭让本应煽情的画面变得十分违和滑稽，像挂起了一面垂头丧气的白旗。
而他身上正处于和垂头丧气截然相反状态的部分，已经从撩起到腹部的裙摆下方完全裸露出来，再度落入除了他自己的以外唯一知晓的手掌。
仰躺在课桌上还被人置身于悬空的两腿之间，过于羞耻被动的姿势让里恩条件反射地采取了抵御措施，但是推拒的手刚一按上对方的胸膛便被握住了。库洛将那只手送到唇边故意发出夸张的声音亲了一口，然后在被潮红的脸色衬得愈发闪亮的紫瞳窘迫无助的注视中，露出了和安抚的话语不甚匹配的笑容：“好啦，就交给我吧。”
薄唇的弧度被指尖遮住了一点，像是在提醒第一次“教学”开始的地方，里恩不由得愣怔了一下，然后才像听到重点的三好学生一样松懈了一瞬绷紧的身体。库洛轻笑了一下，和身形一样比里恩要修长一些的手指摩挲过学弟的手背，松开了那只手。反射性地追逐过去的手指却落了空，里恩努力地抬头看着突然直起身转过头去的库洛，困惑了一小会儿，直到对方身后传来椅子腿与地面碰撞的轻响，覆在自己身上的人矮下了身体，那双大手用抚平书页般的动作轻轻地按上他已经被打开的大腿内侧——
“咻，人体工学真是了不起~”
拖了把椅子坐下之后高度和角度都正合适接下来要展开的“桌上作业”的库洛，似乎是真情实感地发出了死不正经的感叹。
这个体势比刚才被按在桌子上还要更糟糕，里恩在脸颊喷火的错觉中慌乱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用力地并拢双腿，但在光裸的绝对领域蹭到库洛的头发时，他忽然意识到这动作只会尴尬地夹住对方的脑袋，变成更羞耻的邀请姿势，顿时僵住了，早就料到他这一系列反应的库洛却毫不在意地低头去干他计划中的事情了。
里恩慌乱地去推库洛的额头，却被抓住了手腕，不易借力的姿势令他落于下风，而对方的嘴唇离目的地又太过接近了，因为燃烧的躁动而变得更为充血敏感的部位只是被轻轻贴上吮吻，便让他颤抖起来，被制住行动的那只手无措的收紧，最后只抓住了库洛的头带。不成气候的抵抗与调情无异，库洛贴着勃起性器的薄唇勾起了弧度，伸出舌头光明正大地舔了起来，随之放开的头部的动作幅度，没几下便令头带歪斜了。他干脆借着里恩的手歪头脱掉了头带，失去约束散落下来的额发扫过了脆弱的顶部，让桌上的少年猛的吸了一口气，无处借力的双腿最终还是搭上了库洛的肩膀，注意力过度集中在腰腹的紧张感，让上半身脱力地彻底倒回了课桌上，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放掉了那握着自己头带的手，库洛温柔又轻巧地从贴近里恩小腹的那一侧扶起了亢奋地跳动起来的东西，越过堆叠的裙摆望了已经放弃了抵抗努力忍耐着羞耻煎熬的可爱脸庞一眼，便垂眸对着另一处被欺负出眼泪的顶端的小孔轻声细语地打了个招呼：“哟，好久不见。”便张嘴垂首一口吞了进去。
曾经体验过的温度时隔了三星期让里恩一瞬间感觉到了近乎感动的满足，他下意识地捂住嘴，但依然阻止不了喉间溢出的呜咽与呻吟，因为勉强想忍耐反而听起来愈发惹人怜爱。
库洛根本不必用听觉和视觉去判断，嘴里的东西比预料更快增长的质量已经诚实地告知了他一切。喉咙处的压迫感让他微微皱起了眉，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沾湿的银色睫毛颤动着，让人忍不住想更多地去拨动、扰乱他。但是库洛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这种不适的影响，他表现的就像他说过的一样深谙此道，一边以不可思议的灵巧转动了舌头一边调整着头部的角度，很快就将那个被他刮目相看的尺寸全部吞了进去。
微妙的忍耐着痛苦的表情和毫无滞涩的熟练动作共同形成了更甚一层的刺激，里恩一边失控地弓起背双腿夹住了库洛的头，一边发出了崩溃的哀求：“啊、库、洛……太深…停、啊啊……！”
完全没有余力去想自己的表现和说法只会令对方更过分，里恩泪眼朦胧地绷住小腹和大腿根部，尽量不要丢的太快太丢人。
库洛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被强行吞到深处的龟头每次被自己的咽喉挤压时，就会从扶住腰跨的手掌里传来一阵颤栗，这份无助与脆弱的表现令他无可救药的亢奋起来。更何况现在的里恩可是难得的穿着女装。里恩努力吞下带着哭腔的一半呻吟，大腿内侧抽搐着把攒了三星期的浓稠精液射了他一嘴的时候，库洛甚至还在为这个姿势虽然方便却无法将里恩的痴态尽收眼底感到遗憾。
久违的释放让里恩的头脑放空了几秒，他仰躺在桌面上，用手臂挡住眼睛大口地调整着呼吸。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身体敏锐的感觉到小腹上湿润的感触，他低头确认，正对上含着笑意的红色眼瞳，正在用唇舌收敛因吞咽不及滴落在肚脐附近的残渣的库洛歪过了头。虽然没有出声，但里恩已经完全接收到了那个意思：“还要继续吗？”
里恩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因为下沉的夕阳而变得愈发晦暗的环境中，那双紫色眼瞳颜色变得愈发深沉，也愈发明亮了。
库洛无声地笑了，动作自然流畅地向下一个阶段进行，舌尖挑逗地戳进了肚脐的凹陷，手指也自下而上灵巧地解开了女式制服衬衣的纽扣，还特意绕过了中间的两颗，然后用身下的小朋友刚刚在柜子里对自己用的直男手法，从下摆处伸了进去，毕竟是女装衬衣，和男人的身体线条并不十分贴合的布料在胸部暧昧的堆叠起来，就好像－－
“……你真恶趣味。”一边也准备伸手去解对方的衣物，里恩一边吐槽道。
“我跟你不一样，可是有品味的很。”
状似随意的回击却又好像暗示着什么，里恩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了。他转头看向被随意丢在一边的制服外套，手机屏幕的亮光透过口袋的衣料朦胧的闪烁着。确认是自己的电话，里恩也没有动，库洛眨了眨眼站起来准备探过身代劳的时候，却被扯住了衣领。
更彻底地剥掉了乖巧妥帖外壳的少年，直勾勾地盯着库洛，湿热的吐息几乎喷到他脸上：“别管它。”
那个眼神甚至让库洛一瞬间产生了被猎手盯住的错觉，亢奋与寒意共同掠过了脊背，他暗暗地吸气暂且压制了随后涌起的躁意与冲动，缓缓地抬起手——在对方额头上弹了一下。
“疼、……”虽然并没有十分用力，但是毫无防备的挨了这一下还是让里恩捂住了额头。
趁机脱身摸出手机递到刚才得寸进尺意外受挫的后辈君眼前的库洛，对上的就是谴责和委屈的视线，他又把依然不懈吵闹着的通讯工具往对方手里塞了塞：“八成是你同学，不接会被找来的。”
库洛意外正经和为自己着想的体贴让里恩有点狐疑，但是被提醒可能会被撞破“好事”的风险还是让他接起了电话。
“艾玛？——？！喂、你……”
才说出第一个字，里恩便被猛地推倒了，后背撞上桌面的时候他忍不住发出了惊呼，抬头却看到正用力按住他肩膀的人悠然地抬起一只手凑到唇边摆出了噤声的手势。
－－就知道这家伙没打什么好主意。
“里恩君？没事吧？”
听筒中传来担任班长的女孩子担心的询问，里恩意识到在应付过这通电话之前自己都只能是刀俎上的鱼肉了，但是不可否认的，在不甘与羞耻之下，还有着一点因为这等同于“继续”的讯号而产生的期待与窃喜，让上一轮余烬瞬间复燃了。从库洛身上传来皮带扣的清响，知道对方正在解裤子，里恩抓住贴在耳边的手机，为了尽量集中精力而转开了视线。
“嗯，没事，我在听。”
刚刚释放过的阴茎被握在库洛手里揉搓了几下，便贴上了更为硬挺的“同伴”，亲密的接触让里恩倒吸了一口气，又艰难地忍住了，小口的吐出来，尽量不要被敏锐的女班长发现什么端倪，他的腿无意识的更加紧绷起来，夹住了库洛的腰，虽然姿势越来越糟糕，但是他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个了。
“你现在在哪？刚刚亚丽莎回来说你不在更衣室？”
“嗯，有点事情，我先出来了……”
里恩的全副神经都不受控制地向下半身涌去，实在没有能力、也懒得去想一个圆滑的借口了，只是含混其词。
库洛似乎是笑了，握住两人贴合的下半身的手改变了动作，用拇指按着对方的铃口打了几个转。
再次进入状态的刺激让里恩咬住嘴唇，更紧地握住了手机的外壳。
“快要点篝火放烟花了，现在大家都在操场上，只差你一个人……喂、等等米莉……！”
艾玛有点惊慌的声音过后，听筒另一边明显是换了人，更为年幼的女孩子元气的声音连库洛都听的一清二楚。
“里恩！不及时出现的话就把你那份给我放吧！”
里恩这才模糊的想起班里似乎是单独准备了给大家放的小型烟花，年龄最为年幼的米莉亚姆肯定是对此最感兴趣的。总算是问了个可以简短回答的问题，里恩暗自松了口气。
“可以，”老妈子本性难移的还想再加一句“玩的时候注意人身安全”之类的，却被没入包皮边缘的指甲打断，等他重新酝酿好语调，电话已经回到艾玛手里了。
“真是有精神过头了……”艾玛无力地说，隐约可以听到米莉亚姆欢呼跑动的背景音，“这边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也赶紧过来吧。”
“嗯……我这边有点事，会晚些时间、跟大家，汇合。”已经被欲火燎到难耐地挺腰去配合库洛的动作，里恩艰难地维持着断句和语速。
“好吧，那，待会见。”
“嗯。”
终于结束的通话让里恩心底一松，可气的是库洛的动作也随着缓和下来，完全就是故意的，将屏幕终于暗下去的手机扣在身侧的桌面上，里恩重新将视线转回库洛身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们形状颜色尺寸都不甚相同功能却相差不多的部位，正被一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性感地握在一起，恬不知耻的抱头痛哭，从指缝间漏下的透明汁液拉着丝滴在两人的耻毛上，黑色银色混成湿漉漉的一片，里恩下意识地吞下一口口水，继续抬高了视线……然后他噎住了。
刚刚接电话的功夫，库洛不只在自己下半身上恶作剧，还抽空掏出了他的手机，此时正将摄像头对准自己，闪烁的指示灯表明他正在录像。确切地说，他正在给穿着女装衣衫不整被他压在身下还亵玩着亢奋的汁水淋漓的下半身的里恩录像，也可能还拍了照。
“！你……！”
被发现也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库洛干脆松开了握着下半身的手，反手捉住了里恩来抢他手机的右手，曲肘将整个前臂压上了那个手腕和右侧肩膀。
在爆发力上完全不是对手，继下半身被迫悬空卡在对方胯下之后，里恩的左侧上半身也被压制失去了自由。他不死心地用剩下的左手去遮挡镜头，没想到库洛十分狡猾地将手机向自己斜下方撤去，瞬间就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而且，在这个角度下拍摄到的画面，八成变成了可以将硬着流水的阴茎、被撩起的裙摆、扣子解了大半堆在胸口的衬衣还有喘息着露出气愤不甘神色的脸庞全体收进镜头的构图。一步步纵深展开的，最下流也最煽情的那种。
行动失败，而且意识到镜头离下面太近了，里恩想也没想就伸手扯住裙摆尽可能地拉下去遮住了两个人依然黏糊糊贴在一起的部分。－－对于这样一来看起来更像是在被奸淫的少女高中生这件事，他是毫无自觉的。
库洛忍不住笑着问他：“不是借来的制服吗？怎么不怕弄脏了？”
“还不、都是库洛害的！”白色的制服裙上隐约现出了可疑的凸起和深色，里恩羞恼地瞪向库洛，涟涟泪光让他的眼睛在被逐渐模糊掉一切事物轮廓的昼夜交界时焕发出夺目的神采。
近距离正面沐浴到这个视线，像是幻视到了被舞台灯光眷顾的那一天的少女，既视感让库洛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没有放过这些微的破绽，一直在蓄势待发的少年猛地弹起了身体，并且非常幸运地碰到了刚刚库洛拖过来坐着的椅子，双腿终于有了着力点，他不顾一切地朝那个一直在尽情轻薄他的混蛋扑了过去。
深知这个可爱的后辈君有着怎样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凶猛内在，库洛轻易放弃了抵抗的想法，反正想拍的东西大半都已经拍到了，做人也不能太贪心。
脱手的手机没有直接磕在地上，而是正好掉落在库洛之前偷来穿又随便丢弃在地板上的厚重布偶装上，发出了一声并不沉重的闷响，避免了碎屏的悲剧。
在翻倒的座椅旁边，成功颠倒了体势的少年按着他的双手自上而下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库洛的笑容依然还挂在脸上，他眯起眼睛微微侧过脸，言语间的气息吹动了垂下来的假发，唇齿的蠕动则如同在亲吻着发丝：“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你这副打扮了。”
里恩脸上的愠色瞬间就被吹飞了，他睁大了眼睛，脸颊再次烧了起来。－－尽管在昏暗之中这种脸色的变化并不明显，但随着他低头接近喷吐到对方脸上的气息温度的变化却完全泄露了这一点。
腾不出手来扯掉假发让里恩感到了更多的焦躁，他猛地低头咬住了那双挑衅了他又挑逗了他的薄唇，恨不得将那条欺人太甚的舌头吞下去。
知道菜鸟根本坚持不了太久这种毫无章法的激烈的吻，库洛好整以暇地放松了身体，但是被用里恩特有的方式含住舌头用力吸吮的时候，舌根生出的麻痹让他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里恩停了下来，微微松开了嘴唇在至今距离下呆呆地看着他，库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一瞬想要移开视线，又生生忍住了。赶在里恩开口说什么之前，他立刻调整了呼吸，屈膝顶上了即使在这个角度也顶起了一小块裙子的部位：“这不是比上次还大了吗？穿成这样让你更兴奋了？”
立刻皱眉呻吟给出了让库洛感觉扳回一城的反应，里恩带着点甜腻的鼻音努力分辩道：“不是、因为衣服，是因为库洛你、说了……”
－－“喜欢”。
像是怕惊动什么，又像是怕唐突了什么，里恩将语尾的关键字放低了声音轻轻的吐出，闪着水光的眼睛里燃起了希冀的热意。
库洛想说，简直要败给你的神逻辑了。还想重申我说的只是喜欢你这幅样子。但是少年眼中至清至真的野蛮纯粹让他像是被猛地推入了水中－－不，还是更像鱼被提上了岸，阻滞了他的呼吸。垂落脸颊的长假发像柔若无骨的网笼，将他的视野限制在对方的脸上。库洛直直地看着清澈的紫色（明明在暗处应该是灰色，他怀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了毛病），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心里明白自己或许是意外失言了。
库洛没有立即做出任何回应，里恩又迟了半拍地忐忑起来，微微垂下眼睛小声说：“而且，而且刚刚库洛……是有感觉、唔……！”
并没有让他把话讲完，库洛猛地动了，他轻松地挣开了手腕，捂住少年的嘴，翻身压住了他，再次取回了体位的主动权。
－－还是让这张动不动就说出越界的话都嘴巴干点别的吧。
他还没开口，里恩就仿佛福至心灵一般，伸出舌尖在捂住自己嘴的手心里舔了舔，然后抬眼看了库洛一眼，缓缓地握住那个手腕，学着第一次的时候库洛对他做的那样从手心到指缝到之间，闭上眼丁宁地舔了起来，动作中充满了对于即将要展开的事情的宣告与渴求。
语言与动作，名分与欲望，混为一谈是危险的。红色的眼瞳中隐藏着危险的光芒，将无知又固执的给予当做贡物囫囵吞下，将对方渴求实现的真正愿望的替代品向其开放了。
一边将彻底湿透的手指从里恩嘴里拉着丝抽出来，库洛一边凑近了少年的脸：“那就不要用说的，用行动让我更有感觉怎么样？”
库洛在欲望沸腾的视线中，将手指插入了自己身后蠢蠢欲动的入口。
＊
没有等得及塞进四根手指，那里便迫不及待地吞下了别的东西。
性急必然造成的艰难缓慢和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握的体位，让里恩发出了比被插入的对象还要不像样的声音。强自忍耐和快要求饶的音色与神情被少女的装扮衬托的愈发楚楚可怜，极大的取悦了库洛，但是和这幅样子截然相反的雄性部位，正主张着自我，期待一场激昂的征伐，这一点又令库洛心底某处颤栗起来，自内侧泛起的麻痹疼痛让后穴收缩起来。他干脆故意停了下来，强制延长了通往极乐解脱前的折磨，说不清是自虐还是施虐带来的快意令感官的敏度又上升了一层，他甚至还扭动了腰肢，坏心眼地提问：“嗯……是不是比上次又长大了点？”
被按着腰悬停在插入了一半的地方，里恩焦虑而又委屈地呜咽了一声，用力地扯住库洛的衣服，切切地望进此刻唯一想要注视的红色：“给我、更多……我想要，库洛的——”
他的语尾消失在了紧随着破空的清响而来的爆裂声中，库洛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不知何时已经被繁星支配的深色夜空，瞬间被绽放的烟花装点成五彩斑斓。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却只看见了在触手可及的赤瞳中陨落的光屑，转瞬即逝的辉煌绚丽的映入无法探寻的不解之谜，不安定的残影猛地骚动了里恩的心，他再也按捺不住即便不择手段也没能缩短距离的焦躁与不安，好像要同不可视的某种事物竞争一般，他用力撑起了身体。
因为焰火而分神的库洛因为这个破绽而毫无防备地失去了平衡。片刻之后，他的视野再次颠倒，又反过来压在了他身上的里恩，却已经摘掉了假发，在落下来的裙摆遮住的地方，身心都已经被他吊到极限的雄性，毫不留情地楔入了深处，腰背不受控制地反弓起来缓冲压迫感，喉咙深处被逼出低哑的喘息。
“库洛……”
带着过于舒服的哭腔呢喃着他名字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又痛又爽的性感体验里，库洛恍惚地抬手抹掉即便干着龌龊的事也依然保持着配得上少女衣装的可爱脸庞上滴落的汗水与眼泪：“这不是，比上次还要深……嗯……干嘛这幅表情……”
里恩咬着牙非常孩子气地摇了摇头，捉住他的手俯身亲了过来。库洛顺从地打开了口腔与怀抱，双腿也自然地缠上了对方的腰，朦胧地望着少年背后窗外的星空与不断交替上升爆发又坠落的光焰，任凭里恩把自己带去了庆典落幕前最后的高潮。
*
没眼看借来的女装裙摆上沾到的干涸痕迹，想着只能自己偷偷清洗了，里恩有点心虚地将衣服叠好收了起来。
毕竟是在教室里，哪怕干了这么出格的事，他也不可能在对方身上尽情腻歪，想到这里难免有点寂寞的里恩回头瞄了完事之后便若无其事地起身穿戴的库洛一眼。对方已经收拾停当，连头带都已经重新带好，调整到了和平时毫无异状的位置，他正随意地靠坐在课桌上盯着自己的手机（从这个姿势看刚才被使用的部位状态依然良好ry），心照不宣的依然没有开灯，已经升高变得明亮的月亮勾勒出他的轮廓，手机屏幕的亮光却是完美的补光，映亮了他意外认真的表情，冷色调的构图和之前黄昏时的景象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氛围，让里恩感觉到了矛盾又神秘的吸引。他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呼唤对方，想要确认那个暧昧不明但又确实存在的联系。但是他刚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室内的寂静氛围便被令人尴尬的声音破坏殆尽。
那是从对方手机里传出来的，里恩自己的情动呻吟。——库洛正在看刚刚录下来的东西。
上涌的血气和热气简直要把里恩蒸晕，来不及喊出噎在胸口的羞愤之情，他伸手便要去抢库洛正捧在手里看得津津有味的东西。然而虽然看起来专注，库洛可比表面上看起来要警觉的多，瞬间站直了身体举高了手机。十公分的身高差让里恩只能含恨地扑了个空，硬要去够就会变成可笑地踮脚挂在对方身上的样子，他不甘心地压低了声音说：“删了它。”
“好啊，只要你肯穿女装跟我去约会。”正在上风的得意头上，嘴欠惯了的某人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这句话令里恩顿住了。时间仿佛瞬间倒流回了一个多小时以前，被意外阻断的答案，再次得到了被陈述的机会。
“……我答应你。”
坦荡直率地望着预备会被拒绝而一不留神提出了邀请的人，里恩不容他拒绝地说。以绝对没有留下误会和辩解余地的郑重与清晰的语调。
库洛并没有动摇，被镀上了冷色的鲜艳眼瞳只有一刹隐去了任何情绪，但一眨眼的工夫便恢复了戏谑的神采，以里恩已经看惯的不怀好意的笑容补充注文：“衣服也要我来指定哦。你可不要后悔。”
“一言为定。”
同样在冷色中熠熠发光的清澈眼瞳，毫不示弱地如此回应。
少年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是多离谱的招式，只要对方肯走下一步，他便会义无反顾地奉陪到底。
不知何时开始的两个人的“大冒险”，现在依然尚未结束。